小时候,妈妈总是牵着我的小手,陪我从路的这头走到那头。
那时天真的我会傻傻的对妈妈说:“等我长大了,我来牵着你,陪你走,一直保护你。”妈妈莞尔一笑,摸摸我的头,牵起我的手,领着我走过马路,站在马路的另一边,妈妈伏下身,指向马路的那边,说:“看到了吗,那时我们开始走的地方,你呀!不能忘了最初的起点!”那时的天,是我最喜欢的蔚蓝色,像一片湖,一片清澈的湖。
记忆在眼前穿梭着,手中玩弄的花瓣一片片掉落,沾到脚尖,滑倒地面。微风拂过,卷走地上的花瓣,我想伸手去抓住,却发现它已离我远去。微风拂去我心中蒙蒙的尘灰。我仰头望着天,天依旧蔚蓝,阳光有些许刺眼,暖暖的,甜甜的。
时光随着我慢慢长,慢慢长,长到我的个头高过妈妈,长到妈妈眼角的皱纹变得更多。我褪去了幼稚,与妈妈的距离却变得越来越远。我再也不知道妈妈的手是暖还是冷,甚至指尖轻轻一触,对我来说都是尴尬。
一日,我与妈妈步行外出。空中吹着瑟瑟的冷风,稍不留声,风就溜进体内,冷得刺骨。而天气是清的,像纯净的湖。我跟随着妈妈的脚步,一步一步,踏着温暖。她的背影仍是记忆中的样子,只不过背稍许佝偻了些,头发利落地扎起,隐隐还能看到些许白丝。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马路的岔路口,记忆走重新涌起。这里就是我曾经傻气地对妈妈说,长大了要保护她的地方。红绿灯仍在闪烁,手里却没有了从前的温暖,心里更是少了些什么。风从耳边呼呼吹过,我看想妈妈,她的脸被风扑的通红。
边想,边向前走,眼睛呆呆的,不知看向哪里。突然耳边“滴~”的一响,我刚抬头,手就被拽住往回拉。我知道,是妈妈,是妈妈的手,一种就别的感觉涌上心头。“小心点,看路!”虽然我被她喝斥着,但心还是暖暖的,甚至感觉寒也是暖的。
接着,她紧抓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穿过这条马路。站在马路的另一头,我回首看向马路的对面,一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在嬉笑,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很暖心。我仰望着天空,清的像清澈的湖。
这次,又是妈妈牵着我的手,陪我走过这条马路。我知道在她眼中,我是她那片清澈的湖,是那条走不完的路,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有些景,留不住,那些美好也会随着岁月渐行渐远。时光如水,终无言,一切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路的此岸彼岸,始终隔着光阴的距离。愿我们还记得最初的起点,转身,仍有温暖,仍有微笑。仍像纯净的湖,仍能寻找到那不该丢失的温情。
C13 巫君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