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看到这样的图片,你心中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澜?
也许在国外的留学生和华人正在面临的,是一次极限的挑战。也许这样的图片又会挑动抗战时期敏感的记忆。我们会愤怒、会担忧、会焦虑,我们希望他们看到中国的努力,看到医护人员的逆行,看到中国人为疫情做出的牺牲。
如果不能,我们也可以理解——任何生命当面临威胁的时候,本能都是保护自己。我们应该愤怒的是那些打着珍爱生命的名义却实行种族歧视的行为。
但是在我们愤怒的时候,我想我们得暂停一下。
如果第一张新闻图片已经让你愤怒了,那么这两张新闻图片里,你的愤怒不应该消减!我们当然理解对生命的珍爱,但是我们真的应该愤怒那些打着珍爱生命的口号却实行着地域歧视的人!
疫情不是武汉人的错,疫情不是中国人的错。但是更关键的是我们作为老师和家长应该怎么告诉我们的孩子们?
我想以下两则小故事应当给我们启示!
这让我再一次想起以前班级里的那个孩子——多动、打人、不听话。
接手那个班级已经是五年级了,仿佛所有的孩子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团体。小团体之间互不侵犯,但是他们共同的地方却是都不接受那个多动的孩子。
这个孩子我有耳闻,从一年级上学开始便是“出名”了。打架、吵架简直是平常事。家长们会告诫自己的孩子远离他,老师会摇摇头“只要你不要扰乱我就好”,孩子会一起说他的坏话……
原来歧视不是从人种、国家、地域、习俗开始的,它原来这么小就这么大了。哪个班级没有特别的孩子呢?如果所有人都正常,那么在这些人中也必然会分出更调皮、更出格的来。
记得那次午餐,我一进到教室就响起了惊天的摔碗的声响。紧接着那个多动的他冲出教室,头也不回的冲下楼去。我连忙问了几个同学发生了什么?孩子说:“他没有洗手就拿碗,我们就不要他拿,他生气就把碗摔在地上还骂我们。”我招呼着班干部整顿好秩序,匆匆去寻那个孩子。
我在楼道的角落里寻到他,他抽泣不止,我在左边他转向右边,我在右边他转向左边。我说:“等你平静了,你能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他隔了一会说:“我明明洗了手,他们非要说我没有洗手。”本来已经稍微平静的他,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我问他还吃饭吗?他坚定的摇头:“大不了,不吃了!”
那天中午我拉着他进到教室,站在讲台上我问:“是谁说他没有洗手的?”一下子站起来了好几个同学,我的心沉了沉。我一个一个地问:“你说他没有洗手,你看到了吗?”A:“没有看到,是B说的。”B:“没有看到,是C说的,但是他这么脏!”……走到最后一个站着的孩子面前我问:“他们都说是你说的,你看到了吗?”最后一个孩子说:“他在操场另外一边,我打铃了就上楼了,他也上楼了,这么短时间肯定没有洗手。”我注视着这个孩子说:“那你看到了吗?”孩子摇了摇头。
那一刻,我感到了从教以来未有过的愤怒。站在讲台上,我竟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孩子们仿佛看到了我喘气的胸口,又或者看到了我充血的眼睛,又或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都不说话了。我深深呼吸说:“你们最厌恶的是什么?我小时候最厌恶的是误解。”孩子们沉默点头,“如果小时候我被误解了,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许我会和误解我的人大打一架。你们都在进步,但是你们看看他的进步。他被这么多人误解了,他只是把碗摔了,一个人静静的去哭。如果以前的他会怎么样?”孩子们沉默了。
我记不得我当时怎么惩罚的全班,但是那一个中午孩子们都沉默了。
从那以后仿佛小团体渐渐的没有了,大家愿意去接纳他到自己的小组里。有几个女孩子甚至愿意主动邀请他一起活动。很多老师私下找到我说:“怎么这学期,他好像没有什么新闻了?”我摇摇头说,也许长大了吧。
这个班从最后一名,在毕业时考到名列前茅。这个班拿到了优秀班集体。这个班毕业时一起合唱着“感恩的心”。
你还愤怒吗?你还会对孩子说离那个谁谁谁远一点吗?
你还愤怒吗?你又怎么对孩子讲疫情中的武汉人呢?
你还愤怒吗?你准备怎么看待那些国外的新闻呢?
请告诉孩子,我们要一起面对困难,现在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
请告诉孩子,善待他人,不管是生病、贫穷、落后……
请告诉孩子,现在怎么对待他人,未来便怎么对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