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身体,林遇一步一步慢慢走在回房的路上。
她走得很慢,头低低地看着脚下的路,两只手无力地垂着,肩上的血迹已变成深红色。
今天原本就是第一季度课程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始小长假了。
原本,她打算用小长假好好修养,争取这次早点把伤养好,再去拿下最后一只角坠,可现在……
“干嘛跟只斗败的母鸡一样啊,有本事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怎么没本事去让他看看你伤成了什么样!”
林遇脚步一止,抬头看去,嘴角一扯,似哭似笑。
高高的台阶上,一个胖胖的高大男生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脸含愠色。
虽然生气,但不妨碍他轻轻拉着林遇坐下,又小心地检查着林遇的伤势。
“南宫清,你最好别出去说你是我南宫家的女儿,外面来的就是不靠谱,什么都不会就算了,追个男人也这么差劲,丢死人了。”
“嘶!”扯到痛处,林遇不由得轻呼一声。
“怎么,我、我轻点,”男生说着越发小心翼翼。
“对不起啊,又给你丢人了,哥哥。”
林遇抱歉地看着南宫河,悄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知道就好。”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却无比轻柔,南宫河看着林遇的伤势,不由得更生气了,宋景那个家伙到底哪里好了?
而林遇看着正给她处理伤口的南宫河,却是眼神复杂。
南宫清,是南宫家的私生女。
这是两年前,林遇领到的身份。
明禅国第一大将军南宫明觉年轻时的露水情缘,这个流落在外又死了亲娘的孤女,成了林遇打入南宫氏最好的身份。
于是,一封血书,一身破烂衣衫,林遇倒在了入朝议事的南宫明觉眼前。
不学无术,蠢笨无能,林遇在这里小心地伪装着自己。
也用着所谓的天真和执着,接近南宫明觉和南宫河。
南宫明觉是个古板执拗的男人,当年的酒后乱情他愧悔不已,但明禅国与宗渊国开战在即,他只得先行离开,再回去寻找那个女人时,只看到一片废墟。
对南宫清,南宫明觉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有补偿。
倒是南宫河,一开始万分抗拒南宫清的到来,但一日日过去,他嘴上什么恶毒的话都说了,可关心的事也越做越多了。
一开始,林遇以为是自己的蠢笨显得他没那么无能了,才得到了更好地对待,可渐渐发现,南宫河是真的关心她。
斥责府里对她不敬的下人、偷偷换给她爱吃的点心、在南宫明觉面前给她捅的篓子顶罪以及,在她为了宋景去拿角坠受罚后,每次都等着她回来为她疗伤。
林遇捏紧了手里的衣角,别开了眼。
最佳时机已到。
林遇看着跟她挥挥手让她赶紧进房的南宫河,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回应他。
却在南宫河走远后,抹平了嘴角,悄悄外露一些不该有的情感。
密令已至。
最后一只角坠,看来是无法拿到了。
三日后,南宫氏大小姐南宫清失踪。
七日后,宗渊国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