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温暖温柔可爱,叫雪;一个随性洒脱自在,喜欢别人叫她飘。
我跟飘的第一次见面很有意思。小学三年级,周末,我跟雪在外面晃荡,遇到了班里一群男生,莫名其妙的就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我跟雪就被追到了一个村子里面,刚巧,飘家就住在哪里,更巧的是,雪跟飘以前是同学。于是,雪就拉着我往飘家里跑。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女孩站在院子里,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们。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飘,从此便记住了她,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就此记住我。
几年后,六年级,我转到了飘所在的那个学校。开学那天,我随着人群走进学校,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飘的背影,我就大叫她的名字,她转过头看到我,我们便就此认识。
其实那个场景现在想来好笑又奇怪。匆匆见过一面我便牢牢的记住了她以及她的名字,几年后仅一个背影就认得出来,当时那么害羞腼腆的我竟然在人群中大声喊她的名字。
所以我总是相信,我和她是有前缘的,虽然我不知道前世发生过什么也从没做过与此有关的梦,但我知道,我们很有缘分。
我跟飘相识的那个学校叫檀林小学。檀香的檀,树林的林,一个很美带着香气的名字。这个名字在我短短二十年的记忆河流中,泛着红光,占了最大的位置。在这个校园里我和飘相遇,一起从这里毕业,结束我们的童年;雪和另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也曾出现在这个校园,留下她们的脚印和欢笑;我惦念了七年穿白校服的俊朗少年,那个夹杂着希望和绝望的夏天,那朵承载着我整个少女时代粉色的梦的栀子花,都诞生在这个校园。
小学毕业后,我们一起进入初中再一起进入高中,在这六年中,我们一点一点靠近,心与心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们都喜欢文学,喜欢小说,喜欢诗词,喜欢一切文艺的东西。我们跟彼此分享自己喜欢的书,谈论自己的想法,一起看两人都感兴趣的小说,交流心得。我把不能被爸妈知道的悲伤和不愿别人看见的眼泪都交给她,她心疼怜惜,为我封存保管。她告诉我她的计划理想,我放在心里,看她一点点实现。高中毕业后,我来到四川的某个城市,开启大学生活,而她开始流浪。
苏州、成都、哈尔滨、漠河,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她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看过的风景、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而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我困在蜀地的一个小城,每天上课下课,家长里短,而她只身飘摇,流浪四方。她感受不到我对生活琐事的厌烦,不懂我对人际交往的抵触,我体会不到她不断遇见新朋友新事物的乐趣,不理解她为什么穷游天下把生活过得如此坚辛。我们能分享的事物越来越少,谈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交流变得勉强,距离慢慢出现,这份友谊渐渐变成我们的负担。
后来,我去成都找她,她把我一个人丢在成都的街上。那天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了很久,想明白了很多。当一份友情变得需要努力维持的时候,它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再后来,我主动断了联系,对她不管不闻不问,而她亦如此。偶尔我会从朋友圈看到她的动向,知道她去了哈尔滨去了漠河,到了中国最北的地方。至于当初她为什么把我丢在街上,我一直没有问,她也一直没有说。
而我和雪之间,从相识到相知到分别到陌生,都简单的多。三年级同班,因为我堂哥而认识,脾性相似成为好朋友,小学短暂的分离到初中的重逢,初一亲密无间的三人行,之后更加惺惺相惜的的五年,最后大学分隔两地,各自生活。
我一直认为,友情这东西和爱情一样,都是随心而至,顺其自然。所以在我们的友谊出现问题,我们之间出现缝隙的时候,我选择把这份友情暂时封存,是暂时封存。我相信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尽,以后我们还会有交集,故事还有后续,我不会如此轻易的失去你。
两个人从无话不谈到现在无话可说,我很遗憾,但坦然接受。我曾经和很多个人形影不离,可现在快记不起她们的名字。朋友总是来来去去,你不知道明天会与谁相遇,也不知道会与谁分离。相遇时总是欣喜,离开的时候也不需要难过,只是很感谢你的出现,感谢你带给我的一切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