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镇|四十八 如梦亦如幻

孔昌一跪在大殿的门外,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紧张的情绪搞得他的头昏蒙蒙的,无法集中起注意力。时间似乎跑得快了很多,不知不觉间,他隐隐感到与石板相碰的膝盖处已有了一丝酸疼,可他一动也不敢动,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后背,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无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锋与他的喉咙只有毫厘之隔。灿烂的夕阳只在同它一样火红的宫闱上停留了片刻,便消融在一团灰烬般的浓云里。孔昌一记得他刚来到宫殿前时,宫门在斜阳的余晖下还反射着鲜红的光彩,而现在鲜红色已经褪去,大门上仿佛漆了一层绛红色半干未干的人血。夜色像一方湿透了的黑纱,不偏不倚地罩住了方方正正的禁城。高起的屋脊下,金色的琉璃瓦失去了尊贵的面容,变成了灰色瓦楞般的质感,青绿色的精美廊画也被飞檐的阴影吞没,白日里的恢弘和庄严在此刻变成了穆然与肃杀,在无声中吞噬着人心。宏大的宫殿就像是一座古老的寺庙,在夜幕降临时,神像矗立的大殿是比荒郊野冢更为恐怖的地方,神佛的面容会变得如同魔鬼一样,甚至更狰狞、更诡秘、更可怕,让你不得不心生疑惑,神明和魔鬼是否是一对孪生兄弟?在如此空旷的空间内,被这些巨大的木石建筑包围着,让人很难不感到恐惧与孤独,于无处不在的阴影下,会放大人天性中的忧郁。孔昌一无法想象日复一日要住在皇城里所感受的巨大压力,仿佛在这里蔓延着一种可以沁入灵魂的诅咒,在它的作用下,一切的欢愉都会转瞬即逝,而沉重的寂寥却久久拂之难去。孔昌一感觉到一股冷意从他进入皇城后就一直在蚕食着他心中的兴奋之情,随着夜越来越深,他越发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他只能祈求着能快一点见到圣上,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会被吓得晕倒过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含着胸,快步走到孔昌一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细语道:

“公公让我交代你,一会皇上问你想要什么,你就说,’能给皇上办事就是天大的福气,小人不敢再有他求’,到时皇上赏给你的一定比你能想到的多十倍。千万别流露出半点的居功自傲的样子来,切记,切记。”

“谢公公提点。”

还没等孔昌一仔细打量这个报信的公公,他便迅速地退到了黑暗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孔昌一甚至怀疑他只是自己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幻象而已。就在这时,大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织金蟒袍的中年太监走了出来。从门缝里,一股更加寒冷的黑暗涌了出来,直扑到孔昌一的身上,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圣上有旨,宣孔昌一进殿受赏。”

孔昌一挣扎着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垂首走进了昏暗的大殿。大殿里弥散着檀香及多种香料的混合味道,仙鹤状的香炉上还残留些未散的青烟,在凝固了似的空气中隐隐颤动着,像是仙鹤蜷缩的翅膀。大殿当中摆放着一个五尺高的三足青铜炼丹炉,炉盖被打开,放在了炼丹炉的一侧,在左右宫灯微弱的火光下,孔昌一看见了在炉身被照亮的一隅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古青铜礼器上的饕餮纹理。他绕过炼丹炉,走向大殿的尽头,他低着头,瞟见在两团宫灯火光的交汇处摆放着一张素雅的檀木长椅,上面坐着一位老者,无需多说应该就是皇帝陛下,但令孔昌一不解的是,皇帝并没有身穿龙袍,反而是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孔昌一放慢了脚步,在他低眉的余光中,皇帝的面容并不真切,他唯一能察觉到的是圣上的脸蜡黄消瘦,是一副长期气血不畅、精神萎靡的病容。韩公公恭敬地站在老者旁边,冲着孔昌一使了一个眼色。孔昌一立刻俯身,轻手轻脚地伏在二人面前。

“草民孔昌一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孔昌一不知这样说是否得体,所有没有胆量放开嗓门,声音只在喉咙口滚了一圈,半吞半吐地说了出来。

“万岁……”皇帝哼了一声,突然猛喘了一大口气,接着虚弱地咳个不停,韩公公轻抚着皇帝的后背,皇帝摆了摆手,只能短促而微弱地呼吸,仿佛不敢再惊扰到那只藏住在他肺子里肆意抓挠的妖兽。

“朕听说龙骨是你找到的,韩卿说颇费了一番周折。”皇帝的声音很轻,在人耳中却有如金石相碰般掷地有声,语气中透着一种高贵,仿佛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字都高出其他字眼一等。

“为皇上效力,万死不辞。”孔昌一把耳朵竖了起来,身体向前倾着,生怕错过哪怕一句高雅而孱弱的圣喻。

“你立了一件大功,说吧,想让朕怎么赏你?”

“能为皇上办事,就是小人最大的封赏。”孔昌一说完俯下身去,整个上半身都紧贴着地面。大殿里安静了好一会,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共同演绎的琴箫合奏。“圣上为什么沉默不语,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为我这番话所显露的忠心所感动,还是他看穿了我背后的打的小算盘而感到不悦?……圣上究竟是怎样的为人,在他的一念之间,我可能由天宫坠入地狱……不会错的,这可是韩公公交待的,他本应该是最了解圣上的呀!……可君心难测啊,说不定这一次公公他就马失前蹄呢,谁能保证圣上不会厌烦了他费尽心机的揣测呢?真要是这样我可遭了殃……难道刚才的小太监只是我的想象?……”此时孔昌一的心思变得脆弱而敏感,无数自相矛盾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涌现,他实在不知道该听从哪一个,不该听从哪一个了。

“说什么都不想要的,往往想要的更多。”过了许久,皇帝才自言自语般地说出这样一句来。

孔昌一听后惶恐不安,皇帝的这句话似乎印证了他的顾虑。孔昌一的额头和后背一瞬间就渗出了汗水,汗珠吸附了大殿内的阴冷之气,像是一根根银针灸在了他的皮肤上,让他有多处地方又酸又痛。他盼着韩公公会替他说情,可韩公公就像是皇帝的一个影子,从他进殿以来一点声息都没发出过。

皇帝轻轻咳了几声,平复了气管深处的瘙痒。在确定他的轻咳没有引发难以自控的连环反应后,他便挺起上身,缓缓地想要站起身来。韩公公马上上前搀扶住皇帝的胳膊,他使的力道既不轻也不重,恰好让皇帝好像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在皇帝站稳后他便松开了手,始终站在皇帝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朕不是在说你,而是在说自己。你看,朕是不是不像个皇帝?呵呵,也许朕这皇帝马上就要做到头了。”

孔昌一听见皇帝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不敢起身,把额头死死地抵在地板上,像是有千斤的重量正压在他的脊背上。皇帝短促而微弱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孔昌一以此能判断出皇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他感觉到他的命运就像是地上的一只虫蚁那么渺小,大殿中的黑暗和诡异的氛围像是一只悬在他头上随时可能落下的大脚,一但它从天而降瞬间便会将他踩成肉泥。

皇帝走到孔昌一身前,沉思了片刻,他内心中诸多情绪早就像硝石、木炭、硫磺一样以相应的比例混合在一起,配成了一副烈性的黑火药。长久以来,他等待的就是一个火种,甚至一个火星,来点燃它,让他毫无顾忌地将情绪释放出来。从殿门透过的格纹状的白光照亮了皇帝的半张面孔,他苦涩的表情——不知是拜他虚弱的肉体还是疲惫的精神所赐——突然间焕发出一丝喜悦的光彩。他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葫芦,打开盖子,倒出了一大一小两粒丹药。借着微弱的亮光,皇帝痴迷地端详着掌心中的丹药。

“秦皇汉武都求而不得的长生丹,就在朕的手里。做神仙想必比做皇帝好的多,做皇帝是这世上最苦的差事,你相信吗?”

孔昌一趴在地上不敢搭话。

“你不信……你当然不信。”皇帝突然转过身,调笑着冲着韩公公指了指大殿尽头的紫檀方椅。“韩卿,你去试试,坐上去试试?”

“圣上真能寻老奴的开心,老奴可没长那么一副尊贵的屁股。”韩公公窃笑着退了两步。

“朕让你试,你就试!不试,朕可要治你的罪了!”皇帝微睁着他修长的眼睛,故作严厉地瞪了韩公公一眼。

“既然圣上有命,老奴也只能遵旨,不过就坐这么一下,老奴的贱体怕是要折损不少阳寿了。”韩公公一副委屈的样子,含胸垂首像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小书童。

“哈哈,无妨,你折损的阳寿包在朕的身上,朕自有办法给你弥补回来……怎么样,韩卿感觉如何?”

“老奴是下贱的坯子,自然坐不出圣上的滋味,就是感觉屁股下面有点硬挺,不太舒服。”

“哈哈……咳咳咳……”皇帝笑得咳了起来,“说得好,这正是祖宗的一片深意,这江山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啊!”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无数思绪闪过他的眼眸,纷繁的乱影像是湖水中被打乱的星光,他静静地等待着,可水面却永远不能恢复平静,焦躁的情绪像夏日难捱的酷暑,一股火药的味道绕过他的口鼻,直接弥散在他的胸腔,他再一次摊开手掌,掌心中的丹药越来越红,越来越亮,慢慢地跳动起来了,没错,那是一点燃烧着的火苗,“轰”,一瞬间他的胸膛像是被炸开了一个窟窿,所有的抑郁都飞速地涌入漆黑的空间里。

“他们都想让朕成为一个完人,你们知道什么是完人吗?那就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一个不像人也不是人的人。好,朕可以做给你们看,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扮作一个尊荣其外的木雕假人。它可以日复一日地接受千万人的顶礼膜拜,可它要是哪天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它不能忘记自己只是一块木头,让它如此尊贵的是涂在它表面的金装、摆放着它的神龛和那些围着它日夜诵经的僧侣。呵呵,朕要真是块木头就好了,也就能省去这人世间的万八烦恼了,可朕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孤家寡人’说的就是朕,人们总是用这个词来形容昏君暴君,他们不知道所有站在权力顶峰的人都是’孤家寡人’。每一个人都对朕有所图谋,人心的贪婪不仅被放大,而且被高超的才智和狡诈的骗术伪装成君君臣臣的忠心和母慈子孝的亲情。你见过他们的表演吗?有的在朕看来是十分拙劣,有的却堪称精湛。他们可以把利己宣言中的每一个字的每一笔都拆开了、打散了,然后再像织女绣花一样,把它们重新织就成一篇满引圣人之言的锦绣文章。精彩,真是精彩,有时朕在批奏时,批着批着都会不由自主地流泪,分不清是被他们伪善的忠心感动哭了,还是被他们露馅的伎俩逗得哭笑不得……朕一直想知道,他们一直写着这样的奏章,是不是能够把自己感动?真的认为自己生了一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心肠?也许确实会是这样,浊世中的人啊,就算是生在书香门第,也难改那一身自觉其香的腥臭气。呵呵,他们还不是最可笑的,那些最可笑的人反而是一群不把荣华富贵放在心上的人,他们一个个身无长物,两袖清风,’言行无不为江山社稷’,实则是一群沽名钓誉之徒。和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一样,他们为了自己的名誉可以不顾一切,他们不光能阉割自己的欲望,还极度爱惜个人的羽毛,他们妄图把自己打磨成一把最平整无瑕的白玉戒尺,以此来审判所有人的道德。这群道德的走卒沉醉于审判他人的快感中不能自拔,其中最为走火入魔的为了成就名节的永世垂青,不惜像蚊子一样在朕身边日夜不停地叮咬,一旦朕被他激怒,双掌一挥将他拍成粉末,反而是成就了他的千古美名,而朕却得在史书上落下个残害忠良的骂名。天下人看到的是朕一言九鼎,杀伐一身,可他们看不见的是朕周身的枷锁和脚下的镣铐。这天字第一号的囚徒,朕真的是当够了,好在朕总算要解脱了……”

皇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把今世的烦恼都吐了出来,整个人仿佛又轻盈了许多。韩公公走过来跪倒在皇帝身前,幽幽地啜泣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挽起袖袍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圣上……老奴不能为圣上分忧,罪该万死。”

“这是朕的命,虚荣,都是虚荣,没有一个人不是虚荣的奴隶。也罢,随他们去吧,什么明君昏君,不也都是虚名吗?”

皇帝用手指轻轻捻起那颗稍大一些的丹药,它发亮的表面被灯光包裹上了一层淡紫色的外衣。皇帝望着它,如痴如醉,仿佛透过这颗小小的药丸,无穷无尽的幻想混淆了不同世界间的界限,让尘世中的凡人也能领略到至灵仙境的美妙。皇帝迫不及待地将丹药放入口中,甚至嚼都不嚼,直接紧缩喉咙把丹药吞进了肚子里。就在一瞬间,皇帝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渴望的烈火,晦暗消瘦的两腮上如同打上了一层蜂蜡,像镜面一样闪闪发光,他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响亮有力,干瘪的身躯也瞬间注入了活力,变得丰盈坚实起来。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使不完的能量,大步流星地在大殿内走了两圈,最后停在韩公公面前,将手中的另一枚丹药递到了他的鼻尖。

“这一颗虽不能长生不老羽化登仙,但也能延寿百年,韩卿,这么多年你劳苦功高,这颗延寿丹就赐予你吧。朕就说,你折损的阳寿朕都能给你补回来吧,哈哈哈……”

韩公公被皇帝的变化惊呆了,他接过仙丹叩首谢恩后,不假思索地将银白色的药丸一口吞入腹中。

“至于你,封江上伯,赏黄金万两……不,不够,不够”皇帝在大殿中左右徘徊,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情绪也随之越来越高昂,他身体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火炉,源源不断地热量奔涌在他的经脉中,肆无忌惮地冲撞着他的心肝脾肺。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澎湃的激情了,仿佛整个世界都紧紧地围绕在他的周围,“这才是九五之尊应该有的感觉!”,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那清凉的感觉像是冬去春来山巅刚刚开冻的冷泉,这无比的清凉顺着他紧缩的毛孔传遍全身,把他炙热如火的情绪完全封存于体内,一分一毫都没有发散到体外的虚空之中。

孔昌一的耳边隆隆作响,皇帝强有力的脚步声是如此的熟悉,让他想起青鱼镇那昼夜不停敲击瓷土的轰鸣,他忍不住微微地抬起头,看见皇帝抖动着宽大的道袍在大殿中来回地折返,两个大袖在皇帝的身后像公鸡的尾巴似的摆来摆去。皇帝的神情极度的亢奋,整个人变得异乎寻常的敏锐、专注。孔昌一听见皇帝冲着自己高喊,“不够,不够,封巡江候,赏黄金十万两……不,还不够,还不够……”仿佛皇帝不断攀升的情绪和愈发美妙的体验在不断刷新着他的判断,让他对孔昌一的封赏也在不断地攀升。孔昌一感觉飘飘然的,如同被汤池里散发出的温暖雾气包围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感。他想起了他躲在门后看见父亲下跪的背影,刹那间一股酸涩从他的舌根下泛起,那是当时泪水流进他嘴里的滋味,每次随着那滋味而来的无一例外都是强烈的无助和自卑,但这次与以往不同,曾经主导他内心的哀愁成了他此刻欣喜的陪衬;可在不经意间,眼前浮现出的熊熊火焰打断了他的思绪,里面那个挣扎着、扭动着的黑色身影到底是谁?是他的父亲,还是那个渔家的姑娘?他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这种不安感让他立刻变得紧张而警惕,他只有有意识地把得尝所愿的欣慰无限地放大,才能掩盖他心内深处隐隐骚动的自我审判。

“……封水德公,赏黄金百万两。”

孔昌一再一次把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打开殿门!”

皇帝亢奋的激情似乎达到了顶峰,他神采奕奕地奔向大殿门口。殿门被侍卫开启,白色的月光和浅红色的余晖透过乌云的缝隙,同时照在皇帝的脸上,他挺着胸膛,迎着吹动他长髫的夜风像孩子一样挥舞着袍袖,盯着远方的天空大叫道:

“来了,来了,你们看见了吗?”

“圣上,圣上,看见什么?”韩公公一脸疑惑地望着皇帝所指的方向。

“黄鹤,黄鹤来了,来接我了!朕要成仙了,成仙了!朕去也!”

就在狂风骤起的一瞬间,皇帝的激情瞬间褪去,仿佛他的灵魂已经飞升,终于挣脱了肉体的皮囊,他仰面瘫倒在地上,七窍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大殿内的烛光被那一阵疾风吹灭了许多,殿门也前前后后地开阖着。韩公公一脸惊恐地踱到皇帝身边,只验看了一下,便吓得跌倒在地上,地面的木板似乎突然变得成了无比光滑的冰面,他挣扎了好一会才爬起身,惊慌失措地向门口跑去。

“来人啊,快传太医!啊……”

韩公公刚把一只脚迈过了大殿的门槛,便一头栽倒在地,同样七窍流血而死。片刻后,大殿里冲进无数侍卫,太监四处奔跑,叫嚷声哭喊声乱成一团。孔昌一瘫坐在原地,茫然无助地望着眼前纷乱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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