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周六,又恰逢降温,本应该是可以拉撑放倒缩在被子里萎到天荒地老的好日子,结果七点刚过再也睡不着。硬是在 床上赖到了九点半,起来反而腰酸背痛。
难得的,这几天家里没人,久违的home alone状态。
意料之内的,天色阴沉,空气冰冷到无情。周末,是不用上发条的日子,在独自一人的状态下更是如此。事实上,比起不上 发条之类的说法,感觉更像是卡住一组被拧紧的弹簧的栓子被突然拔掉,弹簧便瞬间崩开,整个人于是陷入一种脱线的混沌 状态。
自己做了相对健康的早餐,吃完以后窝进离暖风机和茶台最近的沙发里给自己泡茶,看起了一个喜欢的荐书节目,随便挑了 一集开始放起,然后一边喝茶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看着,一边回想节目中介绍的书的那些细节,尝试着与自己友好相处。
下午,终于收拾好自己出门觅食。老字号的小吃店被装修得不新不旧不土不洋,点完餐走进去,却发现原来市井温暖的小店里竟然找不到一个在这种冷得不近人情的天气里躲风的角落。一碗本该滚烫的治愈系家乡小吃也因被穿堂风吹得半凉的功效大降。一个人挤到靠墙的一个四人桌上,左边一桌坐着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他们的小孩,右边是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左边的夫妇似乎因为什么正在闹别扭,妻子微微皱眉,说话带着一丝愠怒,丈夫的语气温和中却透着一种掩藏不住的不耐烦;右边的小情侣似乎正在讨论着去哪里看昨天刚上映的电影;左边的夫妇刻意避免着对视,不停地跟儿子说话,仿佛他是那个话语基站,负责中转大人之间的对话,右边的孩子头对着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到;左边的太太责备地对先生嚷道“我不能吃XX,我不吃XX!我出去买点XX,分点给他(孩子)。”先生带着息事宁人的不耐烦“好好好,去嘛去嘛!”然后她快速地奔出店门。右边的男孩对女孩笑着说“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女孩娇嗔着笑得灿烂而真诚……早上听到某个栏目里说,中国的婚姻关系更像是组队打怪。我吃完,喝了几口汤,快速离开小吃店。
穿过一条小巷,打算去公园散个步,一抬头看到灰色的天色透过光秃秃的交错树枝,路边灯光昏黄,天地间透出一片萧索。 湖边人没有平时多,“征婚墙”上又被贴了满版的个人简历,好像是学校放榜,让人想起古时候“卖身葬X”的桥段。旁边 有人看到了合适的消息,争分夺秒顺着一个个拍照存档准备着过后联系。保洁员毫不客气地撕下这些简历,各种 “博士”“老板”“有房有车”“欲觅佳偶”“非诚勿扰”便伴着各自的照片、电话号码和微信QQ等成了一地碎纸,然后被扫进撮箕,倒进垃圾桶。
湖中的喷泉没有开启,高档酒店门口几个大鼎里的火没有点上,湖边的露天电影也没有放映。全民健身的各种器械倒是隔三差五有几个人在上面晃来晃去,广场舞的队伍也十分萧条,非洲鼓corner围观的人廖廖无几,敲着统一但并不整齐的 鼓点。街对面,星巴克里仍然亮着慵懒的黄色灯光,迎面经过的人无不表情木然,甚至紧绷,只有遇到熟人的时候才放松面部肌肉。
回到家,几经挣扎,放弃了做一杯热巧克力的想法,顶着风把洗好的衣服晾了出去。把手机连上蓝牙音箱,放出来的音乐怎么听怎么像是电影散场时候的终曲,忘了自己在想什么,感觉,也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