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18岁,我背上我的行囊,继续前行,我踏上了另外一片土地,也是我人生的另一段路途。
可是我忍不住地回头去看,去望,当初送我出门的外公外婆仿佛还在门口像我招手,送我到机场的父母的叮咛还在耳边回响,朋友们一起欢乐的场景还在眼前浮现,我又要暂时离开了...
我在夏天离开,叶子尚绿,蚕还在树丛中聒噪地叫着,转眼,我在异乡经历了漫天飞舞的初雪,在家乡少有的经历。飞机一落地,我看到叶子都簌簌的落下了,错过了成都的秋,错过了金黄色的秋。
我是异客。首当其冲的是孤独。我缩在自己的圈子里,不敢去探索开拓自己的世界,我怕结交到什么麻烦的人,然后缠着自己一发不可收拾...我怕我的被害妄想症再次袭来,那些恐怖的幻想,我不想在让他们充实在我的脑海里...我害怕黑夜,夜盲症只能让我在黑夜里寻着过道上的一点点光亮去起夜...我害怕和同学的关系僵化,害怕被别人说闲话,害怕自己说错话...这些,我无人诉说,我要把这些孤独都自己消化掉。纵使人们总说爸妈是自己永远的港湾,但是我不想打扰他们,让他们为我忧心,我的选择只能是报喜不报忧...
我是异客。每晚总是要和父母打一通电话,才能听见那熟悉的乡音,特别是到了节日里,中秋节,重阳节,元旦节...总是不能和家人团聚,月圆了又亏,还好,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月,才不至于满心忧伤。
我在他乡。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道上,沥青的味道随着风侵入我的鼻肺,头发被吹的上扬遮住我的眼睛看不见前面的路,未知和陌生。
我在他乡。我要拾起我那憋足的普通话,将乡音封在舌头之下。我不会忘记我的乡音,“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即使到了花甲之年,他自我出身就带着只不过暂时不能说出,但偶尔他也在不经意间跳出来,而和我对话的人则是一脸懵的状态,我忘了,这不是在家乡。
我在他乡。江浙一带甜腻的味道填满了味蕾,一开始,我对这样的味道感到满足,但是,还是四川的辣椒来的火辣,我想起辣椒在我舌尖跳动的感觉,火锅虽然烫嘴,但也愿意一口吞下。即使在这里放了十勺辣椒也只是无济于事,抵不过外婆自己晒的豆瓣酱的一丝辣味。还好妈妈给我寄来了乡味。外婆自己酿的醪糟,配着荷包蛋是一顿别样的早餐;熟油辣子和彩椒拌着饭辣的我像发热的狗,腆着舌头呼呼的哈气。但这只是偶尔的欢愉,我更想念小摊上阿姨的狼牙土豆,“酸辣味多加折耳根!”;想念入口即化的香辣凤爪;想念夏日爽口的桂花冰粉,桂花最后躺在胃里仿佛也散发着花香;想念泡椒在汤锅里炸裂,与土豆海带丝米粉混着的烧锅米线......罢了罢了,我现在也只能想象着我吃过了,他们在几千公里外等我,我好像隐约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我在他乡。我对家乡的信息异常的敏感,和自己的同乡人相识一笑;我寻觅有关家乡的美味,回味我成长里的味道;我时常梦到我在成都的夜里看着漫天星火,一片灯红酒绿...我对家乡的归属感已经强到了这样...
等我,还有三个月就回来了,等树叶又绿,脱掉厚重的衣服,换上清爽的裙子,我又站在家乡的土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