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书评:年华已无芬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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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电影也看了书。

没有电影那么大的情感冲击,书里的故事平淡的要死,像是唠家常,看书的我也平淡的要死,像是听别人唠家常。只是这家常有点苦,到最后,却也是泪沾青衫湿。

电影两小时,书断断续续看了一个月。相比较而言,电影多了太多的温度,就算是那个为人感伤的悲怆的结局,现在想来都温暖而美好。书里的故事,像是一块冰冷僵硬的石头。严歌苓直接了当的毫不加修饰的把现实扔在地上,暴露在阳光下,让人们看看“性本善”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观影后心里拧巴着难受,想打翻了调料罐,五味杂陈,说不出到底是怎么一种滋味。读书时候觉得恶心,走心的那种恶心,人性的贪婪丑陋欲望,被扒开了皮囊,血淋淋的放在你的面前,你厌恶你恐惧,但是看时间久了,那具无法辨别的躯体又像极了自己。

人总得有点人性,有点人的臭德行。

电影很温暖,因为它只有刘峰和何小曼的不幸,别的大都是这场不幸的旁观者。真正的故事,却是这段芳华中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它们交织汇集成了红楼的不幸,告诉我们的,也是整个时代的不幸。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是红旗绿军装的时代,是禁锢和虚伪的时代。

他是当今谁也不需要,谁也不尊重的人了,这种人就叫好人。

严歌苓笔下,是走下神坛的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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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峰的心里爱着林丁丁,身体爱着另一个女人。

看到的时候着实觉得恶心难过不能理解,之后想想,却是无可非议,每个男人都会遇到她的朱砂痣和白月光,也会遇到蚊子血和白饭粒。我想这也就是恋人之外又生出炮友关系的原因了。

刘峰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他有他的精神欲望他也有他的生理诉求。他需要一个林丁丁去陪伴他的灵魂,他也需要一个女人去陪伴他的身体。这个女人出现过,她叫小惠,她不会唱歌,她和林丁丁一点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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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格外勇敢,人群回格外拥挤。


“我们干嘛这么对刘峰?”

刘峰做尽了好事得到的只是批斗会上的千夫指,这究竟是为什么?

触摸事件后,刘峰就死了。或者是,在他失去林丁丁后的几十年里,刘峰是为了生活而生活。他的政治生涯完了,这个一米六九的山东大汉也被生活打压的不成样子。他想死,他不想活,他想成为援越战争上的英雄,他希望他的故事写成歌,这样他心爱的歌唱家就不得不歌颂他。

其实,他对林丁丁自私也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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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账的年纪,你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是满心乱窜,给谁都不重要。”

谁都能摸你,怎么刘峰就不行?

没有私欲的不是雷锋,是圣人。

曾听过那么一句话,为何受罪的总是好人。坏人吃香的喝辣的爽死,好人吃糠咽菜穷死;坏人得到人民币,好人得到大奖状。其实,做好人不是错,错就错在周围人的过度要求。

他们对刘峰是苛刻的,他们用自己的苛刻告诉自己,好人的生活太难了,刘峰的生活太难了,倒不如像自己,过的轻松。

大家努力地证明刘峰也不过如此,来满足他们那颗无耻且下流的心。

刘峰是高尚的,连同他对林丁丁那份爱也是高尚的;刘峰是不幸的,连同他对林丁丁的爱也是不幸的。

到老,刘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打开,林丁丁内衣上的金属扣。

你说,如果林丁丁不喊那句救命,他们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刘峰一路高升,林丁丁安心在他的身边做着她的歌唱家的梦,是不是刘峰就少了那么多的艰难和不幸,是不是林丁丁也就少了那么多的变故,落下个头发稀落,给人看房子的结果。

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句救命喊出了口,一切的故事也都注定了。

我背叛你的时候,真觉着满腔正义! 那时候做王八蛋,觉得比正经人还正经。现在要我说什么是好人,我会说,不出卖人的人,是好人。

“我可真操蛋,把背叛当正义。”

“这时代操蛋。”

红楼的那个时代,是不让人好活的时代。

好人没好活,坏人也没好活。

为什么总是对好人苛刻,对坏人宽容?

这个问题就像是问为什么善待了全世界的刘峰,却不能为世界说善待一样。

好像就是该这样,也讲不通是为什么。

“他怎么敢……怎么敢爱我。”

你是雷又峰,你是标兵是楷模,你怎么敢爱?可刘峰你是一个人,你怎么可能没有无耻和下流的一面?

这个故事里的人,对刘峰的态度显然是矛盾的。期待他犯错,可又太怕他犯错。

想证明自己没有那么不堪又怕信仰坠落。

这时代的人还真是拧巴。

一个始终不被人善待的人,最能识得善良,也最能珍视善良。

想说说何小曼。

她是这个故事里最大的悲剧,从小到大。

她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爱,受到的是家庭的排斥和羞辱,她以为穿上军装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换来的是欺负和这世界满满的恶意,还有,她极尽一生爱而不得。

触摸事件之后,何小曼也死了,她对这个世界只剩下失望。

其实我想,从她弟弟出生母亲再不曾抱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或者,从他父亲死的那天,她就已经死了。

她对活的希望,早就不在了。

何小曼是英雄了。

何小曼疯了。

她觉得她配不上英雄两个字,因为她心里,英雄两个字永远该安在那个一米六九的山东大汉的身上。

不知道这疯病能不能化解何小曼心里千般万般的苦痛。

那是三十多年前了。我们的老红楼还是有梦的,多数的梦都美,也都大胆。

电影里没有讲的他们老了的故事。

却是这个故事里最戳心戳肺的。

想哭。每个字都让我想哭。

看历经沧桑,岁月洗净铅华的他们,回忆红楼里的故事,讲着善恶好坏,却没有再来一次去更改的机会。

人又是多么的无力。

在时代面前这样,在岁月面前也是这样。

那载歌载舞的时代终归是过去了,那一代人的芳华也结束了。

哦,对了,刘峰葬礼上还听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一生只有十六年的小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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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面前,人是无力,更是无助的。

我们是信仰平凡即伟大的一代人,平凡就是功劳,就是精英,好几十年我们平凡得美滋滋的。时代有它不可告人的用心,教导我们平凡了更平凡,似乎我们生来还不够平凡。

我鄙弃那个时代,但要歌颂这不平凡时代的那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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