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去了趟A城。
我现在生活在B城。
前者是二线城市,后者是三线城市,它们都隶属于同一个省份。
A城与B城相距152.6公里,乘火车需要一个半小时。
在我去A城时,火车晚点了一个小时,这似乎注定是一次不怎么顺风的旅行。
下了火车,出站后A城的火车站有着B城永远赶不上的热闹,与人口容量
火车站四周的商铺,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出站的人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在等着上火车的人,那些候车室已经容纳不下的人。
他们带着行囊,或蹲坐在一些商铺的门口,或站立着,或眉飞色舞地与附近的人谈论着,或一声不吭的四处张望着,或垂着头,或抽着烟。
不管怎么说,人是很多的,姿态各异,形象万千。
之后,去了地铁站,第一次乘坐地铁,是感到新奇的。
不知道售票点,不知道线路。
只能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向前走动。最后在探索中还是乘上了地铁,去往了目的地。
我们先要去找住的地方,是一家青旅,很便宜。
但是我们找不到地方,只能先跟着手机导航瞎转,然后沿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着,最后迫不得已,在旅馆老板的指导下原路返回。
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家旅馆,在C城最繁华的地区附近,如果我们不瞎转,很好找,出了地铁口,直行100米左转。
然后再绕一小下,就到了。
从一个较为破旧的铁栅栏里进去,这四周还保留着未被开发起来的老派景象,冷冷清清的,里面有家不大的报刊亭,有一中年男子,拿着一包烟,在与老板争论着什么。
我们从一个有两座小石狮子坐落的门口进入,里面有两个保安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摆放着一本来访客人登记表,但我们就这样走了进去,他们没有阻拦,什么也没说。可能我们还算不上客人吧!
我们要搭乘电梯直上10楼。
附近的墙壁上贴着瓷砖,不知是已经发黄,还是这就是它原本的颜色。已经难辨了。
电梯门一开,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恶心。
烟味,酒味,搅和在一起,还有一股浓烈的廉价香水味。
电梯里有点润,是一种独属南方的潮湿热气,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给人一种脏脏的感觉。
电梯门一开,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来,取代了电梯里的昏暗。
一个人形立牌上写着,左转,由此进。有几条暖色的小灯泡,粘在窗户上,过道还是比较干净的。可以看出店家的用心装扮,但还是有一种难掩的破败感。
在旅馆前台,我们找到了老板。
他带我们去找房间。
价位在几十元的房间,有些什么呢?
两个上下叠着的太空舱,一张放置东西的长桌,
桌子与床的距离,不能放下一张普通的方凳,两个舱叠加起来的舱顶,距离墙顶不超过十公分。把一切能够利用的空间,利用到极致。
我们站在门口,有点呆滞。
对了,我们还拥有一个公用客厅,现在还有两个男生,抽着烟,正在看电视。
还有一个公共厕所,一些旅客的日常用品,很散乱的放在洗漱台上,洗面奶没有盖盖子,牙膏没有盖子,膏体漏了一些出来,就着水渍,晕染在一旁。
很有我在家里的风格。
那些人似乎是长期住在这里的,从洗漱台上就能看出。从他们轻车熟路的拿着旅馆东西的情形也能看出。
毕竟找到一间,距离市中心近,交通方便,还便宜的房子不易。
再出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了。街上依然人头攒动,对大城市来说,真正的夜生活才开始。
车辆穿行不息,有加班之后急着回家的人,有加班之后外出觅食的人,有急着在酒吧赶场的人,从一个场子,到另一个场子,好不忙碌。
我们也外出觅食了。
进入到了一家,由当地各种的小吃组合的
聚合饭馆,每个商家驻守着自己小小的铺面,打算在一天结束之前,再努力地挣上一笔。
我在这里,吃了七八分饱。
现在才知道一杯饮料是可以买到30元的,由芒果汁、芒果粒、奶油组合成的混合物体。我喝了第一口,就对它失去了欲望。
早知道,就去街上买大芒果吃了,30元,我可以买三盒芒果丁撑死我自己。
唉!被坑了。不过人生在于尝试嘛!
下次遇见小伙伴要跟她极力推荐这个地方,不能我一个人被坑,那多没意思啊!
好吧,我承认内心有些小阴暗。但我也是在看到网上有推荐才来的,宝宝心里苦啊!
我们又继续瞎转,竟然还被我们转到了,当地的一个景点。
没有目的,没有安排。世界真奇妙。
那是一条美食街。
可能我之前吃的都只是一个热身。
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二十分了。
但在这条街道中,还有小贩在陆续的推车进来。商铺有很多都关门了。
接下来,就是狂吃狂吃的时间,没什么营养,我也不想细说。
同学还在一旁吃着,我自己一个人从商铺里出来。
在街道里乱逛,专挑人少的巷子往里跑。走一走,找个地方坐一坐。
看惯了热闹,也要习惯冷清。
我找到了一条明亮的巷子,有稀疏的几个人走着,没到静的可怕的程度,但静的很让人舒服。
我从嘈杂的另一头走来,这里似乎是一片净土,将一切喧嚣隔离开来。
太过热闹,会让人丧失思考的能力,那么现在冷清下来了,我在思考些什么呢?
要尝试的东西太多了,这大多少不了金钱的堆砌。
沿途也走了这么久了,看到一些与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背着一把吉他,在热闹的地方,自弹自唱,身边的人围了满满的一圈,歌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起初,我以为他们在做行为艺术,为了获取关注度。走进一看,才知道,他们也的确为了获取关注度,有一台摄像机对着他们,仅仅是个例。
普遍的是,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装吉他的背包放在地上,里面放着五块,十块的零钱。还有观众陆续的往里面扔钱。
他们是来大城市寻梦的吗?
我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为了追梦,不论如何,也要赖在大城市。
认为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姿态,追寻艺术,是不已金钱为前提的,尽管可以穷困潦倒,但那只是我们做出的暂时忍耐。这个暂时的期限是什么,我没想那么多。
现实是完全相反的。
我似乎有点明白那些摇滚歌手发出的愤怒嘶吼了。
一种不被人理解的愤怒,一种要被世俗捆绑的愤怒。
商业化,是一种必然趋势,它的触角在不断伸展到各个领域。
面对这个,不仅仅只是摇滚歌手才有愤怒,民谣歌手,是有愤怒的,他们不是嘶吼,更是一种内化于心的无奈与诉说,浅浅的小调,流淌出深厚的情。
我也是有愤怒的,它体现在我的文字中。
我被冲击到了,站在一旁久久不肯离去。
我现在还是活的太幸福了。
离开了父母的人脉,我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寻不到一丝依靠。许多人因为你与生俱来的身份而尊重你。那当我们脱离了这层身份,我们可以得到来自社会的反馈是什么呢?
我们还是要自己创造价值的。
以前跟着他们出去游玩时,什么都不用自己安排,吃好的,玩好的,去到一个地方,就会有朋友接待,住的地方也是好的,去哪里玩也有专车接送。
我又想起了我那一路找寻旅馆的情形,人生地不熟,茫然、新奇、躁动充斥于心。
周围很热闹,可是不属于我。在找到旅馆后,这种感觉更是分外强烈。破旧与隔壁一栋娱乐场所的光鲜亮丽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们不能去到隔壁,因为还没有去那里的资本。进去之后,可能会被赶出来。
突然想到一句话:
“这种痛苦的顶点不是被拘押在旅馆里没有书看、没有合格的谈话伙伴,而是被放逐在外面,感到天地之间同样寂寞,面对和你一样痛苦的同伴。”
我静静的坐在路旁的一张很有情调的凳子上思考着。
对面有一对情侣,正在你侬我侬。
此时,到了零点,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我听见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向我这边靠来。
一群喝醉了的男女,过来了,他们嬉笑打闹,若无旁人。
他们看中了这里比较文艺的装扮,决定在这边拍照留念。
我还是跟挺尸一样坐在一旁,尽管我知道,镜头可能会扫到我。
就是不想走,也懒得走。
这时楼上大妈冲着他们来了一阵怒吼,意思大概是,孩子要明天还要上学,都已经到了下半夜了,还在吵吵。
那声音响彻八方,振奋人心。
于是那群男女在道歉之后,无声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他们还是有羞耻感的。
于是,我又清静了。真棒!
凌晨一点半,我终于回到了旅馆,带着疲惫不堪的身心
感觉身体被掏空。
直接爬上床,摊着。
没有洗漱,没有换睡衣。我本来也没带。
同学叫我去卸妆,我也没去。在她们回来后,我可以很清楚了明白她们在讲什么,我想回应,可是发不出声音,一种被鬼压床的感觉。
第二天,和平常一样,六点半左右就醒了,我坐起来,照了照镜子,我好像看到了鬼。
细节就不多加描述了。
我要去卫生间洗漱,途径客厅,一个像是30岁左右的男性,坐在客厅抽烟,没有开灯,一开始,把我吓了一跳。
在我洗漱完毕后,他还坐在那里,这时候开灯了。没有抽烟,在看手机。从穿着来看,不像没钱人。西装革履,整整齐齐。他到这里是为了体验生活?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但仔细一看不是。愁眉苦脸的,有钱人到这里来只会一脸嫌弃。
然后,我多虑了。
曾经看过一个几分钟的纪录片,讲述的是一个摄影师在东京地铁外拍摄的故事。
那些拍摄到素材,看了有点堵得慌。
镜头转向拥挤的地铁,一个个男人,穿戴整齐,,拿着公文包。一个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画好精致的妆容,穿着职业装。还有一些去买菜的大妈、大爷。在地铁门开后,一窝蜂涌入。以下是图片,请自行感受。
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和众多在大城市的上班族一样,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家人在外人面前提起的那一份骄傲,而驻留在这。
“你儿子在哪里上班啊!”
“在C城。”
“哦,在C城啊!那他很棒呀!”
这就是我们对大城市的刻板印象,他带来了一系列的品牌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