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燕清所赐,俊生刚给西凉王燕贺山的手下放出来,就异常活跃的追求隔壁巷的妙龄少女彩蝶姑娘,不几日就双双陷入热恋当中,半年内成功娶妻,此时彩蝶都快生产了,俊生忙前忙后煎安胎药,听妻子腹中宝宝的呼吸,夫妻之间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的好不羡煞旁人。
燕清遣去打探的暗尉汇报,又划去一名候选者。潘恩喜欢蹁跹姑娘,咱瞧的出来,可蹁跹姑娘怎么可能看上文盲加兵蛋子潘恩?搞笑!潘恩说学成狙击术,替西凉六军立功,两年内混上校尉,读书识字会兵书,再上燕京寻蹁跹下聘礼。咱听了大觉潘恩有志气,可宰相府邸的大门向哪开他都不知道,想娶蹁跹姑娘,我看悬!咱要找,必须文武双全俊郎君。陛下惦记咱,舒哥侯府又与咱有婚约,要婚娶嫁人谈何容易。
咱决定了,向西凉境内檀香苑文生问策,择优录取后宫候选,题目就是“西凉何如”,简单说就是对咱西凉怎么个看法。咱可不要听歌功颂德,没啥用。
一日间,西凉王府的问策题出现在官报上,书院报栏上,城门口。
“书院的才子们走出家门,走遍西凉境内的山山水水,城池街巷,倾听民心。咱燕大娘子不要歌功颂德,咱要切实可行的策论,真实有效。咱不效法秦孝公,咱不做秦孝公,卫人商鞅都能行走秦地的山山水水,看遍秦民风俗人情,针毡时弊,咱西凉儿郎如何不关心自己家的荣衰兴亡,闭门造车的自以为高才,足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咱求贤策,不忘思忧,不忘西凉百姓福祉。西凉百万户,咱就保百万户西凉民的安居乐业,喜乐安康。咱在此求贤策,不漏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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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殊儿要咱的贺礼就是她武家子孙后代替咱燕家守护千回百转香,咱答应了她,就在她的婚房。就怕武老汉知道,要韩刚在家与武殊儿安心造孩子。咱的心里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嘿嘿。八月八日婚事一过,武老汉查贺礼,发现咱燕清的大名并未出现在礼单当中,问武殊儿,武殊儿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来。武老汉再三逼问,以为武殊儿私藏,哪里肯放过。武殊儿不得已,把燕清的契约取出来,就压在床底。武老汉左右瞧过,跟武殊儿同样文盲一个,秘密寻写文先生读过,确认之后给写书先生封口费,忙回家关韩刚在家不许外出,堵在门外蹲守,非得抱个大胖孙子不可。武殊儿别扭死了,后悔要咱许诺她世代守护千回百转香坊。
八月十日
涛哥的兄长舒哥凌云来信,感谢咱西凉王府对悍儿军的恩情,又提及涛哥的鲁莽,完全奉他的命令行事,代涛哥向咱道歉,希望咱看在老夫人面上原谅他一次。
我晕!又是老夫人,义母抚养咱长大,舒哥侯府就吃定咱燕大娘子了?舒哥凌云肯定以为咱小题大做,好,咱小题大做,无理取闹。咱发信,预祝悍儿军火骑兵早日成军,再无一字叙情。又发信回燕京西凉王府,求父王和平解除与舒哥侯府的婚约,咱要替自己择婿。咱就要个专心待咱的俊才,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涛哥可以舍咱刺探火骑兵,谁知道涛哥为舒哥侯府会不会出卖咱西凉王府。咱笔锋冷冽,毫不留情地把涛哥在西凉六军中的所作所为一一书在信中,婚约是一日也不愿再担着了,九死无悔!
陛下日记
八月十三日,燕清要与舒哥侯府取消婚约,朕的机会来了,朱金亲自出马携信入西凉王府见燕贺山,劝他遵从燕清的意愿解除与舒哥侯府的婚约。凭朱金三寸不烂之舌,朕不相信没有朱金办不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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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贺山自白
咱深知“九死无悔”四字的份量,既然女儿执意如此,那只好与舒哥侯府取消婚约,契约和女儿的抱怨信已经发回舒哥侯府,咱闭上门钓鱼,啥也不管了。
舒哥侯府
舒哥瀚彻底动了怒,捏着燕清的抱怨信当着家中亲眷的面一一大声念出来。舒哥涛跪在地上,攥紧拳头,脸色苍白。老夫人知道不到该劝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肯说。
“你个无用的东西,人家燕大娘子抱怨咱舒哥侯府教子无方。咱的老脸都教你给丢尽了。”舒哥瀚指着舒哥涛的鼻子,气的浑身发颤,边抽鞭子边大骂道。
“十二月三日你人到凤鸣城,燕清为防备匈奴南下早已在十一月十六日冒着灰雪妖风赶赴西凉军营。蹁跹姑娘一节女流都冒着灰雪妖风赶赴西凉军营寻燕清,助西凉六军筹建火骑兵对抗匈奴南下入侵,你个贪暖床软被的东西竟然在凤鸣城客栈坐守月余!”
啪的抽鞭声响起,如同惊雷炸地。女眷们侧身闭眼不敢瞧,又心惊肉跳的,虽不抽在自己身上,可感到家主抽鞭子的威力,肯定是皮开肉绽。
“十二月底,西凉六军探查匈奴汗王打算在二月初大举南下,提前发动剿杀行动,燕清更是身先士卒,充入青狼军团与匈奴骑兵刀剑相向。你呢?蹲守六军大营外追查火骑兵,偏偏舍了燕清观察火骑兵作战。老夫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无用胆怯的东西!”
说完,又是一顿鞭子抽在舒哥涛身上。
舒哥涛颤抖着咬牙忍下父侯的鞭子,可唇都咬破了,就是不肯叫喊出声。额头满是冷汗,后背已皮开肉绽,伤痕可怖,锦服早已渗着血。
“燕清要取消婚约,替自己择婿。你满意了,高兴了,舒哥侯府的脸都不要了,拜你所赐,你个畜牲不如的东西!”
啪的又是一记鞭子,舒哥瀚气喘吁吁的骂道:“人家燕清派人护你回燕京,又忙不迭地遣火骑兵帮驻扎在云宥城的悍儿军训练火骑兵,对抗付秦军锋。人家西凉六军有的,哪一次缺了咱悍儿军的?哪一次不率先供给咱悍儿军。军饷军械物资抚恤,哪一样对咱缺斤少两了?凭着火枪袖箭精甲硬弓巨弩,咱悍儿军少死多少兄弟兵,打了多少胜仗,你知不知道?阵亡将士的抚恤又拿了多少?
咱悍儿军顺利夺了付秦的门户云宥城,有了白铜矿铸钱币充军饷,兵强甲精,才驻守云宥城无虞。人家用真心待咱悍儿军,就差代咱悍儿军出战付秦大军。人家西凉迎战匈奴骑兵,咱舒哥侯府三子竟然作壁上观,观察火骑兵作战?说出去咱都觉得丢脸哪!”
“你毁掉与燕清的婚约,悍儿军阵亡的抚恤金找谁拿?军饷物资军械找谁报销?火骑兵的训练谁来教?新式武器找谁下发?云宥城内商业繁荣找谁支持,财货流通找谁运输?你毁掉的不只是与燕清的婚约,你在毁掉咱舒哥侯府,在毁掉悍儿军,毁掉云宥城哪!”
舒哥瀚狠狠摔落鞭子,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似在为悍儿军靠无数辛苦打拼出来的成果毁于一旦而叹息。
“父侯,孩儿知错,孩儿知错了。”舒哥涛悔恨难当,流着泪双手贴地,额头抵地,叩头不止。
老夫人发话了:“事已至此,抽打涛儿又有何益?当前最紧要的就是挽回燕清。”
舒哥墨涵立即跟进劝道:“父侯,三弟的事可以日后再计较,还是想想办法挽回吧。”
舒哥瀚重重唉叹一声,一一扫眼亲眷们,派谁挽回燕清侄女好?女眷不出府,二子又是个温弱书生,三子又让人家撵出来,哎…难道要咱一把老骨头前往西凉劝燕清侄女?瞥眼三子,真想一脚揣死他算了。
林婷与燕清相交甚好,可哪里出得府?垂着脑袋,今个不是自个出面的机会。大儿媳妇庄郦婉挺身而出:“公婆弟妹,我可出府劝燕清妹。”
舒哥瀚犹豫片刻,挥手退了庄郦婉,庄郦婉看眼老夫人,乖乖退回。
片刻的寂静后,舒哥墨涵道:“燕清妹求贤策,此正是我入西凉交好燕清妹的机会。父侯,母亲,我要入西凉,奉上一贤策,借机与燕清搭话。”
舒哥瀚瞥眼跪地的三子,抬手准了。舒哥墨涵道:“那我这就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老夫人见二子离开,挥挥手退了儿媳妇们,劝道:“家主,我要书信,命二子带给燕清。哎,涛儿如此不济,或许真的配不上燕清侄女。若燕清实在不愿,不如放她选婿。”
舒哥涛暗暗咬牙,竟叫女方退婚!奇耻大辱!
舒哥瀚越想越气,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颤声指着三子大骂:“滚回祠堂反省去,不要叫老子看见你!滚!”
舒哥涛挣扎爬起,管家欲扶,给他一把推开,踉踉跄跄踏出门槛,老夫人使个眼色,管家忙跟上。
老夫人道:“就怕燕清求贤策正是为自个择婿,也是对涛儿失望透顶了。她逃出燕京,八成惦记着与咱舒哥侯府的婚约。可如今她发信退婚,又明言自个择婿,看样子要与咱舒哥侯府断绝来往。三子再入西凉,怕碰个闭门羹。家主,要不我亲自陪二子走一趟。一来我千里迢迢寻她,她绝无可能拒之门外。二来,想借此感动她,为不肖子挽回一二。”
“你都一把年纪,老头子我陪你一起去!”
老夫老妻搀扶着,会心一笑。
“家主,我去就是。若舒哥侯府无主镇宅,怕大儿子发信都没个拿主意的人?”
“好吧,老头子我遣骑尉跑一趟,就说你要去西凉踏青,看她燕大娘子接不接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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