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压在我心中的石头終于落了地,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再次返回医院看小梅的时候,医生已经来过,小梅已苏醒过来,只是脸上红肿起来,像个发酵的馒头。
“怎么会这样?像是被鬼打了。”34号床家属小声议论。
“谁被鬼打了?能不能积点口德?!你们没听见医生说,可能是药物过敏吗?”彩霞妈瞪着小声说小梅坏话的那个人,脸上升腾着怒气。
那人瞬间就住了嘴,不敢再看彩霞妈。
药物过敏?哪能呢?!就一左一右好几个耳光,明眼人一眼就得看出来。奈何他们没有阴阳眼,瞧不见彩霞而已。
“36号床家属,你去补交一下医药费!”门开了,一个好看的护士小姐姐,手里拿着一只笔,一本簿子走到小梅床边,对着彩霞妈说。
彩霞妈看了看小梅,面有难色。又看了看我,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马上自告奋勇的说:“阿姨,你去吧!我在这看着彩霞,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就按铃。”
“好!谢谢你了,明秀。那你陪彩霞一会儿,我一会就回来!”说完,拿了包匆忙出去。
我坐在小梅床边,看她脸上红肿,心里很是心疼。也许是她跟我同龄吧?也许是她悲惨的童年吧?她的身体那么瘦弱,要不是彩霞的肉身看起来强壮些,我都怀疑她养不活。
“小梅,你还记得我吗?那个送你西瓜的小男孩,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我想握着她的手,可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終缩回了手。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们已经半大不大,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还是不要误会的好。
她看我看她,用力拉了一下被子。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怕我看到她脸肿,丑的样子。
其实,我早看到了。在我心里,小梅除了瘦小些,脸还是挺好看的。
她摇了摇头,被子摩擦脸部,疼的她脸上忍不住抽动,嘴里发出“唏”的声音。
“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敢再摇头,只是看着我,小声的说道。
“我不是叫作彩霞吗?你怎么叫我小梅?难道我有两个名字?”她眼眸闪着光。
“以后,就叫你彩霞!林彩霞!”我逼着眼眶慢慢升腾的水雾退去,笑意吟吟的说。
“嗯!谢谢你常来看我!”她不再拒我以千里之外,眼中尽是真诚。
其实,她不认识我,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明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想问,总想着会不会有奇迹。被朋友遗忘,心里就是不好受!
还好,我们还可以再做朋友!
“我看着这孩子,真的像被鬼打!无缘无故,脸就肿起了,她妈还不相信!医生说是药物过敏,可又说不出是哪一种药物过敏?”34号床那个家属,见彩霞妈不在,又开起了话头子。
“别不相信!鬼神这东西,得敬畏!不然什么时候找上门都不知道!像我们村,有个男的,把他老婆给剁了,砍成了肉坨坨,只有一颗头是好的。那男的去坐牢了,叫他小叔把房子卖了,有个贪便宜的人买了那房子,之后夜夜闹鬼。那人请了两个厉害的先生来抓鬼,据说是个男先生和一个女徒弟。”34号床家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那女徒弟好像叫灵燕。”
“那抓到鬼没有?”35号床的家属特意挨那说话的人近一点,语气急切,八卦心不嫌事大。
“哪那么容易抓着?冤鬼怨气大,她不搅你个天翻地覆哪肯罢休!那个女徒弟的小腿好像还被鬼咬了一口,那两人好几天都没去抓鬼了,估计去治伤去了。”34号床家属消息挺灵通,像是说自家的事一样。
“嗯!鬼神的事,还是要相信的!可怜那女娃,不知道被鬼咬,治不治得好?”35号床家属接口道。
“谁知道呢?!被鬼咬可是个麻烦事!”34号家属说。
这时,门开了,彩霞妈眼光瞟了34号床家属一眼,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可能,她在门口就听到了她们的声音。
看她回来了,那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我也起身告辞。
在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沉思。
听34床家属说话,我忽然想起彩霞的鬼魂曾经跟我说过,李帅家请了两个厉害的先生对付她,一男一女,他们会是同两个人吗?
被鬼咬的那个女孩危不危险?
以前,听曾师祖说过,被鬼咬之人,会感染尸毒,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伤口就会越烂越深,最深可见骨头。而且,伤口还有一种腐臭味,难闻作呕。
传染性也特别强。从原来的一个伤口,变成一片,直至腐烂而死。
只是想想,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哆嗦。
当先生,也有危险性!
忽然发现,如果有一天,我也做了一个很厉害的先生,是不是我的形象在外人眼里就很高大呢?
啊!呸呸呸!不要老想好事,得找到那个女孩要紧!看能不能尽一点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