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回忆那时候的年味

今天是腊八节,“过了腊八就是年”,我宣布:过年了!

我再次宣布:我刚才是宣布着玩的。

现在的年,就好比鲁智深老师在五台山文殊院一日三餐吃的斋饭,直叫人“嘴里淡出个鸟来!”

我小时候,跟长辈们小时候比,过年的气氛差了不少,但跟现在比,那也是云泥之别,差老鼻子了。

据说长辈们小时候,腊月和正月整两个月,都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但到了我小时候,也只是在年前几天开始搞排面出气氛。

年二十七八,要大扫除,我们叫“掸尘”,老娘用毛巾裹着头,套上围裙,大竹竿绑上鸡毛掸子,满屋子乱捅,捅到PM2.5值急剧飙升,然后朝我嚷嚷:快出去,搞一身灰!这是过年,说话要温和,换平日就是“爬出去!”我便在漫天灰尘中满腔愉快地爬出屋外。灰尘是呛人的,呼吸到口里肺里却是愉快的气息。

这种类似的嗅觉通感有很多,譬如小学时候某个周六放学时的大扫除,譬如夏天双抢时的夜晚,铺在打谷场上的新鲜稻杆被牛拉碌碡飞卷起的稻芒与灰尘的混合气息,都会让我们快乐到发指。


春联,我们叫门对,都是自家写,谁钱多了去买啊,再说也没有卖的。红纸纸质很差,远不如现在,但它有味儿啊。会掉色,裁纸和写字的时候弄得一手艳红,纸面上还敷“金粉”,抖一抖就簌簌飘下来。

写对联时,墨香或墨臭弥漫在屋子里,我爹用大斗笔写大门对,吸饱了黑墨的笔头,在红纸上一路行来,裹挟起点点金粉。我扶持着对联纸,赏闻着这红纸、黑字、金粉,心情就象天女散花一般,眼前幻舞着璀璨的晶莹的布灵布灵的不知道啥玩意儿,总之就象初恋的感觉,或童话的感觉。

不知道我爹是不是也找到了初恋的感觉,总之爷俩的心情都很璀璨晶莹布灵布灵,于是就开起了玩笑。给一家开货车的写,我就说:车路崎岖,世道不平。老爹说:呵呵呵胡扯,然后他写上了:车路通达,财源广进。给一个外科医生家写,我就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老爹说:呵呵呵放屁,然后他写上了:刀除千疾,德昭万民。然后老爹又给我们自己家写了个:书香门第,诗礼人家。我正觉得这口号太招摇了,又见老爹落笔写了横批:新年好。嗯,雅俗搭配,那就没事了。


老娘在准备除夕年饭。“除夕”这个词太文,我们叫“三十道”(“三十到”?) 过年就得有过年的范儿,在吃上头我们讲究“鸡鱼肉圆”、“十大碗”,“圆”就是徽菜里的“圆子”,乱七八糟一大坨裹上糯米粉,下锅油炸,立等可吃。过年时小孩子不喜欢吃圆子,太腻,但三十晚上大人总叫你吃一坨,寓意团团圆圆吧。像这种大人逼着孩子吃点什么、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这些都叫做“文化”。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孩子们都不喜欢上文化课了。

菜肴都是大碗盛出来,那时候谁用碟子啊,太没文化了。当然了,那时候几乎没碟子,我是说我们那里没有。那时候也没火锅,火锅是后来才用的,而且火锅太虚了,主要是汤水,硬度完全不够,捞得费劲吧啦急火攻心的。

二十九晚上熬夜炸制圆子,老娘手艺真不咋滴,油温总是控制不好,一进门总能闻到一股焦油含量高的味儿,有时候熏得一家老小涕泗长流。but who care? 管它油温和厨艺呢,只要锅里有油,灶下有火,那股子年味自然扑鼻而来,扑得咱就象打了鸡血,怎么催也不乐意上床睡觉。

三叔家的灶间。大概都是这个结构。


这口荒芜的老井。我家几十年的年夜饭都是托怹的照顾。

昨天写的门对已经晾干,贴吧。现在人喜欢用胶水或胶带什么的来贴,内行人懂的,浆糊效果最好,而且必须自己熬制,买的不行,为什么不行呢,因为你要买很多很多,费钱。我们贴门对不是贴一家,本家族七八家都指着你。两碗小麦面,一个小铁锅,个把钟头,人一直守在炉子边,搅啊搅啊,熬啊熬啊,熬成了阿香婆。

浆糊厚厚地刷在门板上,这个门对纸以后还能撕下来吗?当然撕不下来,为什么要撕下来?一副门板上,积留了十几年的红纸,都快变成一副外壳了,这忒TM有文化感了不是吗?

写门对贴门对都是体力活。你以为就是大门房门几幅吗?太没文化了。大门后门房门橱柜谷仓牛棚猪圈鸡舍鸭笼……这么说吧,除了房顶和地面,只要是垂直平面,全贴,连牛角上也贴,譬如“耕牛是个宝,家家少不了”。我们邻居在鸡笼上贴了“早上一开门,出来一大阵”。有家人在灶上贴了“上帝保平安,下代运气好”。晚上封门的封条写上“开门大发财,元宝滚家来”。当然了,我是故意拣土的说,也有很多雅的,不表。

贴门对的时候,浆糊的气息,墨汁未干的气息,大红染料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熏陶出乐陶陶的一种年味。门对纸质不好,风吹雨打个把月就褪色了,龟裂了,所以当你在老旧发白的旧门对上,覆盖上新鲜的门对时,就有焕然一新的赶脚。红红火火,这个“火火”就是灶上风景,这个“红红”就是春联一景。

三十早上有早饭,晚上是年夜饭,但中午不吃饭。门对从上午贴到下午,很累很饿,叔子或婶子会端来一碗老母鸡汤,这是昨晚就开始熬的,老补了,现在这种正儿八经的有机本鸡老母鸡,估计得以百元大钞为计价单位了。

弟弟在贴门对。这时候已经用买的了,老爹写不动了。我写的人家也不要。


天擦黑时,要上坟了。现在的纸钱简直就是忽悠老祖宗,集市上卖的那种几百亿几千亿的冥币,这不扯淡吗,那阴曹地府还不严重通货膨胀了。纸钱是必须亲手打出来的,一个棒槌加一个道具(能在草纸上敲打出铜钱印),要一枚一枚的在一刀刀草纸上打出来,是个体力活。打出来后还要一张一张分开,因为这样地底下的人收到钱了,才会花得清爽。现在的人,居然用百元大钞在草纸上抹一下,就拿去烧了,这也太糊弄先人了。

打纸钱的活必须男人干,上坟烧纸也得男人,当然现在政策放宽了,爱谁烧谁烧吧,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而且上坟不仅烧纸放鞭炮,还要在坟头点上红蜡烛,碰到刮风下雨,就要制作挡风雨的道具,讲究得很。

上坟必须等天擦黑,这个缘故我不懂,可能是晚上烧火更好玩一点吧。上坟免不了要烧到荒草,所以你在年三十晚上,打眼一望坟山那边,真是火烧连营!烧得地底下的人在寒冬腊月里也暖烘烘的。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荒草。

这真是一个幸福的夜晚啊,先人们在地下阴宅里靠着壁炉坐着摇椅取着暖聊着初恋,纷纷收到子孙汇过来的款,一枚枚一串串沉甸甸的,你说怹们能不保佑咱吗!于丹教授说:幸福与财富无关,只与内心相连。先人们觉得她在扯淡。

祖上两三代还有个坟头在那,祖宗十八代的在哪呢?没了,平了。那也有办法,在坟山那边的十字路口,用石头在地上画一个圈,喊出祖宗的辈分,比如“太爷爷啊,来收钱啰!”然后开始烧纸放鞭炮。这就相当于一边敲门,一边喊人,一边给钱,这样钱才不会给别人家抢去。小时候在天擦黑的坟山上,听大人这么喊死人,还真有点毛骨悚然,但现在不会怕了,但也很少有人再讲这些规矩了。

政府在坟山上建了个革命烈士纪念碑,很会选址。


上坟归来,天已大黑,这就接近最牛X哄哄的幸福顶点了,——年夜饭!卧槽,太high太牛X了!

我们家年夜饭是三叔家先吃,再二叔家,再大叔家(就是我家)。三叔家基本一扫空,二叔家留半桌,我家基本不动,可以留着后几天慢慢吃。合肥小炒举世闻名,它的特点是把日常的荤素原料一锅端,炒啊炒啊炒啊。然后稍微调整一下原料,再一锅端,炒啊炒啊炒啊。我可喜欢吃了,但是可能不够健康。无所谓,反正中国传统文化的关键词之一就是“不健康不科学不人性”,你要太讲究健康了,你这人就算一没文化的大老粗,西式大老粗。我对酒的爱,可能就是打年夜饭那前儿培养起来的。油盐重口味,下饭又下酒,合肥小炒+明光特曲,两种扑鼻香。

年夜饭也得有仪式感,先放鞭炮,然后大门虚掩起来,开吃!爷爷奶奶坐上席,靠香火案子,爸爸妈妈叔叔婶子坐中席,小人们尾席。人的脸是笑盈盈的,饭菜是油汪汪的,老酒是爽歪歪的,案上红烛檀香缭绕出烟火气,周遭红纸门对鲜艳逼人,门外是裂帛般的炮竹声……如果央视此时进门采访,我们指定齐刷刷地回答:我很幸福!滚你的蛋!为什么滚你的蛋呢?因为你们的春晚严重破坏了传统春节,楞是把举家吃酒吃饭唠嗑笑谈的时间给撕裂开了,全特么傻兮兮地瞅着一大玻璃匣子。当然现在大玻璃匣子改成小玻璃匣子了。

年夜饭还有一规矩,就是无论酒菜吃得多饱,都得吃一口米饭,这一口米饭才叫真正的“年饭”,所以我们不叫它“年菜”、“年酒”、“年糕”什么的。

香火案和八仙桌。

我们在三叔家吃年夜饭(2016年),这时候已经不讲究了,天都没黑呢。

大年三十,连吃带拿,拿压岁钱。压岁钱最低的有一两毛,高的有两三块,五块那可是相当厉害了,我童年拿的最多的压岁钱是十块,就一次,我姑父给的,向姑父致敬!……算了,还是不致敬了,因为数额太大,一转身就给老娘消化去了,还是几毛钱块把钱的最妥,妥妥的。

吃完年饭,拿罢压岁钱,开始放烟花,我们叫“嗤花”。如果要给年味贴标签的话,这个烟花肯定是浓墨重彩的一张上上签了,也是最能塑造童话境界的道具。我们那时候的娱乐生活中,是很缺乏色彩的,就连彩色画报都很难看到,所以一年到头,能亲手放几个烟花,那种兴奋,绝对属于灵魂出窍型的。现在的网络文学,把“烟花”和“寂寞”整一块去了,确实起到了很狗血的表达效果,尼玛我都想不通,你都烟花了你还寂寞个P啊,还不够你乐得鼻涕冒泡啊?!

姐姐和姐夫和侄女在冒鼻涕泡。


然后就是拜年了。我们是年三十晚上和年初一早上村内互拜,从年初二开始走亲戚拜年。如果新婚的,年三十晚上要去丈人家吃,然后再回家吃自家的年夜饭,然后年初一再到丈人家拜年(所以我那时候对那些猴急结婚的人很费解,这不是找摧的么)。初二是舅舅,初三是姑姑,初四初五以后的我忘了。

现在哪还有拜年的啊,年纪大点的看狗屁春晚,年轻点的玩手机,要不麻将牌九扑克牌,或者喝高了干脆睡大觉。以前我们孩子都是村头拜到村尾,而且是成群结队地去拜,跟小鬼子进村似的,横扫每户每家的花生瓜子火腿肠、啤酒饮料八宝粥,来~把腿收一收了!开玩笑的,这是春运火车上的台词。

我老爹也养成了吃饭看手机的恶习。

我口才不好,腼腆,都是夹在队伍中间,进了人家门,随大流在嗓子眼里哼唧一声,这就算拜了。我的拜年词以十岁为分水岭,十岁之前永远只会喊长辈一声,然后闭嘴没词了;十岁以后词汇量丰富了,多了一句“新年好”,然后闭嘴没词了。俗话说:十岁看老,真是没错,我到现在都害怕跟人寒暄,尤其是恭维话,总是出不了口,这得怪当年没好好利用拜年这个社交平台。

七点到九点间吃年饭,拜年拜到十二点过后再正常不过,全拜完后,再几个平日相好的聚在某家八仙桌上,打打牌聊聊天,再补点夜宵,下碗挂面打个鸡蛋什么的。有个文雅的词叫“守岁”,其实根本不需要守,有时候十二点多了,我们还奔赴在拜年的尾声中呢。到了十二点整,再放一通鞭炮,整个除夕就算欧了。


除夕晚上,大门是不能随便关的,一旦关上,必须贴上“元宝滚家来”之类的封条,再就只能等大年初一开大门了。如果有熊孩子不懂事早早把门关上,那就不能再打开,那些拜年的也只能“走后门”了。

残局永远是女人们在收拾打扫,完事后还要把明天早上各人的新衣裳准备好,放在各人床头,包括新布鞋。穿新衣穿新鞋是必须的,不论穷富。那时候的新衣新鞋几乎都是一个样式,衣服其实就是罩在棉袄上的一外套,蓝色的居多,不懂那种布叫什么,咔叽布?

新鞋就是布鞋,齐刷的都是布鞋,妇女们冬日没什么农活,太阳好的时候,都聚在向阳的墙根下纳千层底,鞋面也是自己做的,工艺复杂。那种新布鞋刚做好的时候很紧凑,需要楦子来撑开,撑开了也很紧凑,穿新鞋和穿小鞋的感觉差不离。那家伙,硬邦邦的,穿上走路,感觉就象唱戏的老生踩着厚底靴一样。逢到下雨下雪,不得不脱下新鞋换上雨靴,那时候就很恨老天。

你还记得那种换上新衣新鞋的感觉吗?本来心胸中就充满了幸福和兴奋,再加上新衣裳也紧,新小鞋也紧,走起路来,整个人就象云中漫步似的。

全家老小起了床,穿了新衣新鞋,再吃上一碗鸡蛋麻花鸡汤面,这就开始要“开大门”了。

鞭炮在除夕夜睡觉前已准备好,一挂挂的炮仗,都缠绕在长长的竹竿上,就像一串串大麻花似的,大人点火,小孩子举着,主要是男孩。我们家开大门也有惯例,先在二叔三叔以及其他本家开,然后集中在我家,鼎盛的年景我家开大门的得有大几十人,热闹极了。

我家的老屋,几十个人就挤在这个门口来开大门。弟弟在贴门对。不对,好像是三叔在开门,嗨无所谓啦!

开大门前,所有人走后门出入。等到人聚齐在屋中,面向大门口,我爹这么巡视一下,吆喝一声:开门了!然后拉开大门门闩,猛地大开,昨夜贴的封条也被崩裂了(这时候元宝就滚家来了)。然后他用艾草在门前地下划了一道线,可能是辟邪的意思吧,再手捧一束早已点燃的香,向门前方左中右三个方向作揖,意思是缅怀先人兼致敬众神仙,然后将香摆在门口屋檐下,这就开始放炮了。说实话,我打小就对开门放炮没兴趣,简直有点恐惧。我唯一能接受的,是一个一个的小炮仗,插在牛屎里放,这个我中意的。

牛牛同志和我一样讨厌大炮仗,它受惊会尥蹶子的!

开完大门,再去拜年,完全可以重复除夕夜的路线,礼多人不怪嘛。其实开大门放炮的时候,门前大路上,已经纷纷有开完大门的人在走动,看你家已经开了,就径直走近来:新年好新年好!

长辈们小时候,大年初一开完门拜完年后,都会去爬山(浮槎山,又称“北九华”) ,山上有个“大山庙”(据说唐朝就有了),去烧香拜佛,据说那时候的庙里人潮攒动,挤都挤不动。等到我小时候,庙早在文革就被咔嚓掉了,只剩残壁断垣。后来大山庙又被一个老和尚盖起来了(和尚是我们家的一个亲戚),钱有限,只是几间小庙,不过现在生意也慢慢红火起来了。那一年我陪弟弟去求签,婚姻签,得了上上签。

晨雾中的“大山庙”

除夕年饭,到初一午饭,只隔半天,却是天壤之别。除夕夜没动过筷的完整的菜肴,是要留着待客的,只有那些残羹冷炙汤汤水水的,才会热热来当初一午饭吃。这从来对我就是一种打击。最无法接受的是,晚饭有时候甚至是稀饭!从除夕夜到初一夜,鞭炮没了,烟花没了,压岁钱没了,盛宴没了,可你好歹给我吃点干的吧?——稀饭?!!还就着一点剩菜和咸菜!从那时我就懂得了人生的无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初二开始走亲戚,这个吃的又不错了,还能再拿压岁钱,又走上又吃又拿的仕途生活了。

初三晚上放一通鞭炮,这叫“送年”,正式的年就是初一初二初三,我们叫“三天年”。三天年过完,孩子不乖就可以适当搞他一下了,小搞搞,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大搞。

过完大年过小年,这句话不是虚的,想当初的小年绝对要红火赛过大年,不过到了我那时候,小年已经萎缩了,呜呼。

这是我,与过年无关,只是觉得比较漂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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