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看何以笙箫默的时候,看到一向成熟稳重的何以琛失控壁咚默笙时,有痛快淋漓的感觉:你看你,再成功再理性再自律,遇到默笙,还是失控了吧。看三生三世里的高冷夜华化身四海八荒第一醋坛子,也是过瘾得很。这类电视剧电影看得越多,就越会产生“失控是表达和证明爱的最好方式”的想法:你爱我,爱到丢了本性,没了逻辑,才能是真的你爱我。
失控确实是确认爱意的方式。看张晋和蔡少芬的访谈,张晋提到他可以忍受别人善意的玩笑,但是受不了蔡少芬说他。稍微说他两句,他竟会生气到喝止她。蔡少芬问他“你为什么要凶我呀,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他怒而答道:“因为我喜欢你”。因为喜欢,所以持有不一样的期待和判断,更容易暴露自己,也更容易为人所伤。看步步惊心,为什么若曦确认自己是被四爷爱着的,因为他对她异于常人的坦诚,告知她自己对皇位的觊觎,又因为他对谁都冷脸,却偏偏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去挡箭。这种失控的差异性表达往往成为爱最好的叙事方式。
失控的表达在亲密关系里有扭转战局的能力。多年前和男友吵架,我喋喋不休训斥他的不好,抱怨他对我漠不关心, 有理有据,占尽上风。按照他平日里的性子,很少会和我当面争吵,把战火升级,最多就是扯一张驴脸,沉默以对。但那天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冤枉过了头,对着我怒道:“我他妈为了你连性格都改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种气急败坏地爆粗口,让我有那么几秒钟思维停顿,然后转嗔作喜:如此气急败坏,大概真的是冤枉他了。
但失控却不是爱情唯一的表达方式。朋友说:“我男朋友大概有个机器的大脑。跟他吵架,他告诉我我的逻辑思维有问题。还一个点一个点分析给我听。他就不会生气吗?我从来没有见他有什么失控的表达,连求婚的理由也是因为以后工作会更忙。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朋友的男友学数学出身,思维缜密,把日常生活和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但就是缺了一些所谓浪漫或失控的表达。女生出国进修前和男友一起做婚前心里咨询,心理医生问,你们觉得异地恋,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男生说我担心她出国念书不安全。女生崩溃,向我埋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就不会担心我们两人的感情可能会产生波动吗?完全看不出来我们要分开两年他有什么不开心或舍不得。”
还是这一对,两人约好吃饭,女生却因为工作加班到很晚,男生就在车站等着,既不打电话也不到公司找她。原因是怕干扰她工作。自己在寒风中一站就是两个小时。女生走到车站看见男友时,自己差点失控。后来女生去英国,男生送她走,按时按点打电话,一年后自己也去了英国念书。我问女生见到男生有没有很惊喜。她回答说并没有,因为他早就把自己申请学校的计划告诉了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都是水到渠成而已。 如今,两人已经结婚,偶尔聚会让他们讲讲自己的爱情故事,男生会说:“我觉得是时机问题。如果当时在那个时间点上有任何错位,今天我的妻子应该都不是她。” 这样的描述虽然少了命中注定的浪漫,逻辑到让人不舒服,但谁又能说他们的爱情并不存在呢。
胡歌上鲁豫有约时被问到,如果妈妈不喜欢他的女朋友,他是否会坚持自己的选择。胡歌笑了笑说不会。的确,经历过生死,再去失控地追寻或表达什么,大概那些经历和成长就真的白费了。
其实,爱情的呈现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失控或者不失控,同浪漫和不浪漫一样,都不是必定的。失控能够让人确信爱,不失控也能证明爱,最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自己内心深处是否有被爱着和关心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