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看着空空的下铺,怅然若失。《窗外》以及好几本崭新的书,静静地躺在枕边,这些都是马冬花送给自己的。
高二下学期,病体痊愈的马冬花转学去了市里。
马英阴阳怪气地告诉大家,她和风流倜傥的语文老师干了那事。
怪不得总是见她反胃,枝去卫生室给她拿药的时候,还调侃过,小女子宛若黛玉。
马冬花调皮地说过,她不是林黛玉,是琼瑶笔下的江雁容。
手术很成功,马英的姑姑是县医院妇产科主任,和马厂长是拐弯抹角的亲戚。
星期天,医院人少,马主任很辛劳地加了个班。
马厂长握着妹妹的手,这孩子都是惯的,出了这等丑事,家门不幸啊。
主任把装着油票、布票的信封往抽屉里一塞,哥,看您客气的,娃还小,年轻人冲动很正常嘛,怪只怪那个衣冠禽兽。
窗外,野猫的叫声划过,凄厉得瘆人。
高大的杨树被风压弯了头,沙沙地呜咽着。树影鬼魅般掺着昏暗的灯光落在窗户上。
辛苦你了,幸好是自家妹妹。这事要传出去,老马家的脸往哪搁,花她姑,保密哦。马厂长叹口气,讪讪地笑着。
好的,好的,哥,自家人不说见外话。马主任略显疲惫,白大褂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的黯淡。
住院的也就几个人,分散在一楼的几个破旧的病房中。
有的是七老八十等着入土的,还有就是病不大,躺着工资照给药费全报的。
马主任很敬业,临走还顺便查了个房。
老头老太太们,见了白大褂,一个个像见了神仙下凡,浑浊的眼放出希冀的亮光。
医院的过道空空荡荡,昏黄的灯光,一闪一灭。偶尔,飘过凌乱而无力的脚步声。
答应替马厂长保密。可自家的亲侄女马英,也是个危险的年纪。
于是在饭桌上,马主任很自然的轻描淡写地讲了一通不大的道理,诸如女娃要洁身自爱,千万别学谁谁谁,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之类。
枝看着空空的下铺,怅然若失。《窗外》以及好几本崭新的书,静静地躺在枕边,这些都是马冬花送给自己的。
反正我也不看,都给你了。仿佛又看到了马冬花灿烂而大方的笑容。
满脑子说不出的感受,一首《捕捉》,不知道能不能留住老同学的影子。
一把咸涩的尘土
飘散在平淡的生活
水渠挨着苇叶,看不够
北山把云的淡白
编织成刚强还有阴柔
我只是一滴雨,总在
黛绿和鲜红的季节
捕捉你呢喃的鼻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