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的可是骠骑将军段烽?我乃讨虏将军郑斌,奉命增援残雪关。虎符在此还不快快开门?”郑斌坐在马上说道,一边从随行参将手中接过装有虎符的铜盒,拿出虎符,望关上晃了一晃。
“将军,他竟敢直呼您名讳,”身旁的参将阿史纳舍尔操着流利的朔天话说道,这个阿史纳舍尔也是第五军团五位参将中的一位,他的父辈曾是西狄的贵族,后来西狄被蛮族灭亡,亡国后的阿史纳家族投奔了朔天王朝,当朝的武宗皇帝收留他们,后来阿史纳舍尔便成为朔天的将军,效命于第五军团段烽手下。此时,他刚刚作为随行的武官,完成出使东夷的任务,在东夷时他就听说,蛮族大军未经宣战便公然攻打残雪关,国仇家恨一起涌上心头,便迫不及待的想到残雪关参战,好在出使东夷时间不长,出使完之后,他便直接取道奔残雪关而来。
“呵呵,无妨,但看他有何能耐,来人,开城门。迎郑将军入城。”段烽稍稍安抚了一下阿史纳舍尔,大吼一声。
“吱嘎嘎”的,残雪关上的将士落下了南门的吊桥,郑斌一挥手,“进城!”
“将军不辞辛劳,从中州不远千里来支援我残雪关第五军团的将士,段某感激不尽。”双方进关后到了残雪关帅府,刚一落座,段烽便起身向郑斌等人略施一礼。段烽虽然是小兵出身,出生入死十余年才爬上这军团统帅之位,这官场话就算不会说,也是学的差不多了。而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能说粗话,什么时候该打官面文章。
“恩,”郑斌抬了抬手,算是还礼了,接着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我等奉皇命,特来驰援残雪关,本是分内之事,何足挂齿。”他看见段烽没有穿铠甲迎接,而是只披了一件战袍,心中已是不悦,因此语气中透着不可一世和一丝责怪。段烽身旁的参将、校尉等人气的却是恨不得活劈了这人渣,封戚健站在众人中间,心中虽然也是气不平,但脸上却不改色,没有半点怒色。段烽此时也感受到了帅府中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一挥手说道:“众将一个月来征战数日,大家都下去休息吧,留破虏校尉封戚健侍卫。”众将虽然肚子里有气,但也不好发作,统帅有令,哪有不从之理,众将行了一礼,“诺!”便走出帅府。
封戚健向段烽点了下头,又向郑斌等行礼后,站到段烽身后,赤道侍立。
“段将军,我听说,蛮族人现在有五万多人攻打残雪关,虽然我军也是五万人,但蛮族远道而来,已是疲惫之师,况且我还有残雪关固若金汤,如何抵挡不住?再说,第五军团当年平定叛乱,南征北伐的,都是精锐之师,现在我朔天王朝对犬戎正是调兵之际,蛮族不足为虑,圣上既然已调任段将军驻守残雪关,将军就应该为圣上分忧,又如何能向朝廷要救兵呢?”郑斌依旧是颐指气使的说道。
“将军,犬戎当年已被蛮族大败,已大伤元气,如何能与朔天抗衡?蛮族大军多次于我朔天挑衅,旨在侵我土地,杀我子民,段某不才,此等大事,不敢隐瞒不报。纵然圣上责罚,段某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既然郑将军一到,全听郑将军安排。”段烽拱手一旁对郑斌说道。
“这……那个……”郑斌原本只是想给段烽一个下马威,故而东拉西扯的对段烽指责一番,却不想段烽跟他打了个太极,又把这口火气又推会给他,令他没有一丝防备,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应答。
“段将军,郑将军初到,不甚了解战况,何不与郑将军言明一下?”说话之人却是孙乘年的侄子孙韶,见郑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赶紧把话接过来。
“对、对、我初到此地,不知最新战况如何,还请段将军言之一二。”郑斌听孙韶在一旁这么说,赶紧跟上话。
“郑将军,我等第二次流星探马后,蛮族又有增兵,目前已有近十余万之众,而且我等从俘虏口中得知,蛮族三王子巴特尔率领蛮族大军二十万正在向残雪关赶来。就在不几日之前,斥候来报,蛮族大军营盘又有新的旗帜出现,本帅估计是蛮族大军的援兵,因此也未和他们交战,等郑将军来一起商讨一下,还有……”还没等段烽说完,郑斌“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好,兵贵神速,那就趁他们尚未熟悉环境,我等明日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说完,就要和孙韶往外走。
段烽见此,连忙止住他们说道:“不可鲁莽啊,郑将军,此次他们的援军是和我们第五军团并称“三勇”的“铁浮屠”还有蛮族精锐“拐子马”,万万不可轻敌啊。”
郑斌哪管这事,心中已是大为不满,暗想:只许你等立功,不许我等扬名。但嘴上还不能说太过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不劳将军费心了,我此次带来了两万铁骑也不是吃干饭的,对付那蛮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在太祖时期,不也有大将夏侯彰仅有手下百名铁甲骑冲破敌阵的么?也许,那什么“铁浮屠”和什么“拐子马”是他们吹出来的神话。就请将军等着我们凯旋的消息吧。”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烽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许久不说话,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他遣散众将后,才对身后的封戚健说道:“传令下去,第五军团全体将士守城,不许出城迎敌。放他们出城后就不许再开城门了。还有,我估计他得去点将台擂鼓去,你赶紧带着我的虎符去一趟,免得手下的将士们和他起争执。”
封戚健心中暗想,将军为何会下如此命令,如果他们真是去送死,那将军又为何不阻止?想到这里,封戚健上前行礼道:“将军,为何要关城门?末将不明,望将军解释。”
段烽说:“这个郑斌打一进来我就知道不是什么贤能之辈;而手下的兵卒,小子,你也看到了,也非什么能征善战之卒。与其让他们浪费我们的粮食,不如让他们消耗点蛮族的骑兵。”
“将军,您这么做,未免有些……”封戚健不说了。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有些冷血了,”段烽回头看了封戚健一眼。
“末将不敢。”
“其实也没什么,这些人平常就是些欺压百姓的畜生,如今这么做,也算是除了一害了。”
可能段烽做法有些残忍,但除了一害却是真的,这些兵马久驻扎在中州,又无什么战事,久而久之变成了“兵匪”。所谓的“兵匪”就是指那些拿兵饷但又平常欺压百姓的兵油子。百姓苦不堪言,但谁也不敢去告他们,因为这些人都是当兵的,动不动就可以随便抓人,砍头。着实与一般的盗贼劫匪一样,再者说,盗亦有道,那些劫匪却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一般也以义气为重。而这些“兵匪”却不然,坏事做尽。
“话虽这么说,那若传到天子那里,我等又如何解释?”封戚健问道。“这个我自由安排,你就去传令吧。”“诺!”封戚健行了一礼,接过段烽递过来的虎符,转身走出帅府。段烽口中喃喃自语道:“兵贵神速,哼!郑斌,你也配说这四个字。唉,不是我不拉你,是你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如此,我可帮不了你了。”想到这里。
“来人”
“是,将军”
“传我将令,若残雪关有人叫关,无论何人,皆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