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万骨枯”刀尖舔血的是下面的兵卒,然而功劳,却基本都给了那些运筹帷幄的将领,虽然也有段烽这样的良将,然而,看似平静而又万众一心的朔天朝堂,实际上却是激流涌动,互相之间都各藏心思。
自古难有良将立功,除非君主贤明,然而君主贤明,百年难出一位。仁宗皇帝跟群臣商量了四五日,直等到第二道流星探马递交段烽的求援书,才定下教指挥使郑斌带兵支援。仁宗也怕大将手握重兵,以后尾大不掉,所以才派郑斌前往。
朔天王朝天佑五年四月,中州兵马指挥使郑斌率领两万人马,从国都出发,兵发残雪关。“这究竟是什么破天气啊,能让人活吗?”郑斌骑在马上,一边搓着手,一边哈气抱怨道,“就是,将军不远千里而来,他段烽就不能出来迎接一下么,亏咱还是援兵,要不是他向国都求援,咱还不惜得来呢,对吧”郑斌身边一个一脸谄笑的裨将说道,此人名叫孙韶,是太傅孙乘年的一个远房侄子,此次出征,孙乘年希望他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也蹭个功劳,故此让郑斌带上他。
郑斌看了一眼身边的孙韶,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想:看样子,这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那孙韶也不是什么贤能之辈,善于察言观色,一看郑斌嘴角微微向上,便知道自己说到他心坎儿里了,便趁着机会,接着一顿大肆夸奖郑斌如何如何的威武,如何如何的神勇,只捧的那郑斌到九天之上,飘飘然的。
残雪关这边,蛮人隔三差五便攻城,第五军团也是与之抵抗,互有死伤,蛮人援兵没有像朔天援兵那般来的迟缓,第二次流星探马后没几日,一眼望不到边的蛮族大军便黑压压的压到残雪关的城外,约有两三万余人之众,几乎每日叫骂,叫的第五军团的儿郎们一个个嗷嗷直叫唤要出去拼命,段烽知道这是蛮族的激将法,只教各将管好各营将士,同时加强墙头的滚木礌石等守城器械的布防。
这一日,蛮族先锋虎牙赤又一次挑衅,守城将领是参将马朝义。马朝义是西凉人,自小跟着父辈在马上长大,精通弓马,看着虎牙赤在城下耀武扬威的,马朝义恨得牙根直痒痒,紧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露出条条青筋。
“众将士听令,待到近前,弓箭伺候!”
“是!”
虎牙赤见怎么叫骂不见对方应答,心里想出一招来,拿斧背面敲了下狼屁股,拨狼回到阵中,叫左右抬出一架攻城弩来,两旁的蛮族士兵吱嘎嘎的把齿轮往后拨动,弓弦随之缓缓拉来,而后放上长矛般的攻城弩箭,虎牙赤走到近前,漆黑的箭头直直的瞄准着关头上……
马朝义看着虎牙赤回到本阵,便叫城上守关虎卒收了弓箭,只看着敌阵中四五人抬出一架攻城弩,众人摆弄不多时,他正欲仔细看去,只听着一声呼啸,石破天惊般的穿风带电到了近前,然后接着就看着一支漆黑的巨大攻城弩冲着城头飞来……
“咔嚓”一声巨响,马朝义顺着弩箭射中的方向看去,偌大的残雪关三个字中的雪字,让这支弩箭射了个粉碎,丈余长的箭杆还在外面震动着。
“残雪变残关,朔天要完蛋,残雪变残关,朔天要完蛋”百余名会说朔天话的蛮族士兵在骑着马在关外兜圈呼喊着。
“报之段帅!”段烽手下这些参将中,马朝义算是比较理性的一个,这若是那个脾气火爆的史鹏,早就披挂上马杀将出去了。
片刻,段烽到了关头,看着依然扎着的箭杆,微微一笑,叫身边的虎卒递过来一把飞虎爪,把一边绑在垛口上,一边绑在自己腰上。
史鹏、阿史那、封戚健等将都在一旁看着,见段烽如此,都上来劝阻到:“段帅,您这是做什么?危险”
“老子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叫人准备一面第五军团军旗来。”说罢抽刀在手,一个鹞子翻身脚踏着城墙,顺到箭杆出,运力轮刀便砍,“铛”的一声,箭杆被砍断落了下去,收刀,抓着绳子翻入城墙,一气呵成。
这时,一面第五军团的军旗已经送到段烽面前,摘下旗面,段烽冲着众将士说道:
“残雪关虽成残关,但朔天王朝有众将士在此,决不允许蛮族踏入一步。今日,我段烽以血起誓!”说罢,刀锋一过,手上瞬间殷红。城头将士见此,也纷纷抽出战刀,人人效仿之,封戚健道:“有段帅在,我等不退半步,有第五军团在,残雪关不入一个蛮人!”
”呵!!!”城头上响起第五军团一阵阵的呐喊。
第二日,残雪关城头上,原本是“雪”字的地方,盖着一面第五军团的战旗,上面斗大的一个用血写成的“雪”字赫然在目。蛮人见了人人惊愕不已,虎牙赤看到后更是气急败坏,原本想羞辱一番,却不成想给了第五军团一次振奋士气的机会,便更加紧的攻城了。
而后世,感第五军团忠勇,后来残雪关真的就改名为残血关……
且说这边关驰援,本应该是紧急之事,可郑斌却慢慢悠悠,不急不慢的走了小半个个月,直至五月上旬,残雪关的将士才看到南门方向隐隐约约出现的人影,报与段烽,在这小半个月中,蛮族大军也攻城十余次,但怎奈第五军团将士英勇,誓死捍卫残雪关。故此,残雪关仍然岿然屹立。
“哼,仁宗皇帝终于派援兵了,走,去看看给咱派的是什么人。”说完,段烽没有穿着接待官员时候穿的盔甲,只是批了一件战袍,在众将簇拥中到了南门城墙上,从上面一看,但见:
旗帜鲜亮,铠甲耀眼,数员将官中端坐一员上将,身披铁甲,系着雕龙绶带,配着一个金质勋章,一身高高在上的傲气,不可一世。此人正是郑斌,被仁宗皇帝新封为将军,牛气冲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