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的坚强(散文)

见到韦娜思是在阜阳六纺小吃街一家酒馆里,她和既是学友又是姐妹的李泉珍挽着手进来的。灯光师故意在这纸盒似餐馆里布置出详和、温馨和富有诗意。此时,我感受出什么是“浪漫情调”。

她俩都是我小学同学,初中她们教室与我隔壁,在12班。韦娜思因与维纳斯同音,她就被同学调侃成维纳斯了,这一叫就叫了几十年。这次我们也都是历经半个世纪后第一次见面。

维纳斯是从宝岛台湾回来的。不愧是在开放都市生活过,打扮、装束都让我稀奇,虽然都过了如花似玉的年龄,但不失暮年风华,特别她那弯弯曲曲的黄头发,像菊花一样蓬散开来,坐在那就是鹤立鸡群。我们叙起初中在一中的日子,忆起宝洛日和姜永和两位班主任。更多回忆起在北城小学共度的少年时光。

几十年来,她的生活我了解不多,知道点还是听其他同学告诉我的。她走过的路比常人更为崎岖艰难。可我眼前这位女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沮丧的表情。

离开餐馆,我和维纳斯同行。宽阔的颍州大道车水马龙,夜色下的城市还在忙碌,永远不会停歇。人行道边灯光把我俩的身影拉得很长,我们的话语也变得沉重、漫长。

维纳斯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说:那年,正值人生顶峰时期,相处多年的爱人提出离婚,对于一个心理不够成熟、理想主义的她而言,是此生最大的打击。她甚至想到了死。在她困苦的时候,没有关怀和温暖,留下的只是背叛和沧桑。她问过自己,路在何方?她勇敢的站了起来,没有沉沦,决定再次扬起生活的风帆。她去了台湾,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下,她得到了爱情玫瑰。上帝没有公正对待她,“屋漏偏逢连夜雨”好景不长,老公去世,生活的变故又次把她推到人生的低谷。在异乡思念着故土,进退两难,她学会给自己疗伤,再次决定留在台湾。维纳斯望着满天星斗,迟疑一会接着说:小的时候很希望自己赶快长大,那样不会被大人骂,被老师管,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一切事情。成年后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才是最幸福的,现在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哭,不开心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要自己扛起所有的事情,就必须让自己坚强起来。她感触地说:生活,并不是每天都晴朗,都充满阳光,有时它也会刮风下雨,让你失魂落魄。因此,我需要独自坚强,只有坚强,才能在生活中克服种种困难。

你的作为足以说明你的坚强。我赞扬她。维纳斯微笑地摇摇头,我也不是坚强,应该说是是因为好强,所以不得不坚强,也想放松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用想,就为简单的生活而生活,而不是为责任、义务、虚荣,也希望有个结实的肩膀让我靠一下,不知道一个人的坚强还要坚持多久,觉得好累。她接着说,曾经一位朋友告诉过我这样一句话,世界上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幸福的女人,一种是坚强的女人。因为幸福所以不用坚强,因为不幸福所以必须坚强或者说还没有得到幸福,而我就属于后者呀。她停下脚步继续说:我周围总有异样眼神看着我,我努力去想,不顾及比较,也不切合实际。每个人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个体,难免会有所影响,有所牵累。只不过我懂得如何看待,懂得如何及时地调整,不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得其乐。其实,说回来,生活那么匆忙,谁会将精力消耗在自己那里?只是你自己放不下,太看重自己。别人并不在乎那么多,大家都在忙着做好自己。那些难言的苦和累,总是会在夜最深的时候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自己也在无人时候哭泣过,却不敢让任何人看到。

日子还要一天天朝前过,你要树起信心,你要在亲人和朋友目光里不气馁,坚强起来。我鼓励她。我想起小学时李婉茹老师给我们读过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记述了保尔·柯察金成为一名老布尔什维克的艰苦历程。初中时,我又看过这本书后,印在我脑海里就是两个字:坚强。

我推荐维纳斯再读一回保尔·柯察金。她笑着问我,还需要你为我指点江山吗?我已懂得生命的意义,现在已走出那段阴影了,目前就是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把晚年日子过得幸福!

在一个路口,我们互相祝福告别。维纳斯说明天就回台湾。半个月后,又收到维纳斯发过来的微信照片,都是生活照,看出她英姿飒爽,满脸笑容在街市,在球场,在台岛晚霞下的状态。我想起维纳斯小学时的那篇作文,题目记不住了,内容还记忆犹新:下雪的时候在雪地里奔跑,感受雪花落在面颊上那微凉的触感,那时,我心中会被纯洁的气息包围着;我喜欢在雨季坐在窗前,望着那一滴滴微小的水珠出神,那时,尽管天空是阴沉的,但我的心灵深处却有了对于阳光的渴望,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在老师温暖的目光下茁壮成长,那时,温暖与快乐充满着我的心……

我眼前浮现出一位清纯少女的模样,那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年华。她未来的路上都是彩虹吗?

岁月有痕,那幸福的一页翻过去了。隔着这湾浅浅海水,我想对维纳斯说:多少年来风雨路,跟随岁月叹流年,忆往昔同忆少年梦,远隔一方祝福你,化作激励回眸笑,祝君夕阳再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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