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个孤独患者,假使没有光,这寂寞将更加深沉。
星子没有了,那月亮也躲藏在暗处,没有声响。一切,像是死去,安稳的在泥土里重生。那是另外的方式,从一种形态到另一种形态。
你永远也无法懂得那长久的沉寂,一切消失在光明的世界。那黑暗,只是替补的仪式。我永远也无法懂得一些更替,它们像是原本就该存在,又像是无意的涂改。
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人生凌乱而又残破,仿佛一些花朵,前一秒花枝招展,后一秒就凋零散落。没人告诉我,也没有一些完整的陈述,所有的破败,都在林间,被泥土抚摸。
这大地,是生长,也是灭亡,这里进行的一切,都逃不过一些细枝末节。
让我好好想想,总该记得一些吧,可像是无休止的午夜梦回,一惊醒,就徒增失落。
不该生而为人,这是件无法左右的憾事。应该有另外的自己,在相对的空间,做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爱着自己想爱的人。他是那样自私的拿走所有的幸福,让我也生出一些幸福的错觉。
一个人的时候,走很长的夜路,两旁是昏黄的路灯。遇见彻底的黑暗时,我觉得应该回头,可自己没有回头,因为觉得前方有更加明亮的光,因而一直向前。很久以后,在黑暗处燃一支烟,仿佛那一星火光,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它被无限放大,是初升的朝阳,望着那样的光亮,瞬间忘了欢呼。整个世界都是沉寂,心跳,呼吸,若有若无。我明白一些地方终究到达,而眼下,是没有捷径的必经之路。
不敢去回忆曾经,更加不敢去揣测未来,我只这一个眼下,真实的发生着,不虚假,不焦躁。我相信生来就是孤独那样的话,很小心的让它发生着,我觉得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便足以使自己万劫不复。
思想总觉得无法与这个世界契合,因为没有一个相称的对立面。它说如此难以生存,我说,要不然你先死吧。可它觉得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笑笑,望着它不言语。
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它说的时候我不信,后来知道这不是虚假。因为我看到,这没有思想的皮囊,像断了线的木偶,保持着当时的动作,静止在岁月的沉默之中。
它再也没有,在黎明的号角下整装待发,提线的巧手早已不在。它低垂的头颅,始终看不到朝阳,甚至晚霞。它只见到一片土地亘古不变,接受新生与消亡。
后来,这些泥土扬起一些尘埃,在它身上裹成宿命的新装。它知道早晚都要归于,便不耽搁的开始练习,它想不留蛛丝马迹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所以一丝不苟的用泥土包裹自己。
思想有没有归期,那像是很遥远的事情。它觉得思想不应该毫无征兆的归来,使自己措手不及中,来不及褪去新衣。可转念一想,那时候或许连思想也早已认不出自己,它因而觉得这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遗憾。
但它确乎是不知道,这思想早已死去,腐烂成这脚下的泥土。它身上裹挟的一些新生,正肆无忌惮的窥探它的秘密。这是一种全心的认识,从陌生再次的熟悉。
我好像见过你,只是暂时记不起而已,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旧事从提。那时候你会明白,你在孤独这件事情上,的确游刃有余。
是的,你自言自语的时候,连空气都不敢呼吸,它们怕遗漏你深情的言语。而你,因为再次的呼吸这些空气,感受到彻底的寂寞。你觉得寂寞的时候,开始练习不言语的深情,你听闻这些,便觉欣慰。至少曾经,没有任何一段此情可待成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