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分享一篇荣获《远方花红》一等奖,并将收录在《远方花红》作品集中的文章。《我的“寄父”安德烈》由涿州远方文学课程中心李昂同学所写。本篇文章是李昂同学在去年暑假,国外学习中的亲身经历。让我们来看看他和“安德烈“究竟发生了哪些事情呢? 见到他的第一眼时,我就不喜欢这个男人。
横肉布满了他那宽大的脸庞,两只深邃的眼睛嵌在了肉里,炯炯有神,但露出的是冷漠的目光。肥胖的身躯下长着一双短腿,我刚来寄宿他们的家庭,他却显示不出分毫的热情,只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冲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的预感灵验了。当我7:30上楼吃早饭时,却一无所获,连半点食物的影子也找不到,正当我沮丧至极时,安德烈不知从哪里出来了,耷拉着脸对我说:“你怎么醒这么早?快回去睡觉!别打扰我们!”我愤愤地走了。几个小时后,我洗完手准备吃饭,又看到安德烈那张气呼呼的脸,他指着我不小心溅到地板上的水说道:“把手擦干净后再出来,不要溅到地板上!”我匆忙应了声,默默走了。
以后的日子里,安德烈总是阴沉着脸,很少说话。我经常躲着他,避免与他交谈。但星期三早上,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那天早上,我坐的公交车并没有按时到达。我手足无措,只好调头请求寄宿家庭帮忙。我叩响了一间卧室,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是和善的女主人推开门啊!可事与愿违,走出来的是睡眼惺忪的安德烈。我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并问了问能否用车送我去学校。安德烈哼了一声,大概表示同意吧,旋即便回了房间。数分后,安德烈整装出来了,手里拿着车钥匙,领我上了车。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到了站,我连忙道谢。刚要下车时,听到安德烈问道:“你的学校开门了吗?”他那粗壮的胳膊指向了学校。的确,看不到学生和老师们行色匆匆的身影。但我却连说:“”没事儿,很好”,就是为了想让安德烈早些消失在我眼前。安德烈质疑,“你最好去问问,我在这里等着。”我无奈的同意了,一问才知,他们都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我赶忙将这个消息告诉安德烈,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与我道别后便开车走了。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思绪万千。
在后来的相处,我渐渐发现安德烈是个很好的人。我如果缺了什么东西,便会去找他要,他也很乐意给,我的生活方便了很多。不过他也十分严格,定了许多的规矩。有一次吃饭,盘子里有点东西叉不上来,我便低头去扒拉。安德烈看见了,拍了拍我的肩,我抬起头来。他不让我这么做,随后便做了个示范,用叉子轻轻一挖就吃到了。我不太习惯,但还是接受了。
闲聊之中,我还了解到安德烈去过中国。聊着聊着,他就把照片翻了出来。那真的是很早之前的中国了,大概是九十年代了,但很多景物我依然很熟悉:北京的天安门、万里长城,桂林的山水,陕西的兵马俑,上海滩,还有许许多多的亭台庙宇。看着看着,我的眼神落在了正在给我展示照片的安德烈身上,岁月在他的脸上无情地留下痕迹,遮住了他那颗富有活力的心,与那时他的年轻气盛截然不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古板的原因了。
我之后便发现自己错了,安德烈也是有不少幽默感的,尤其爱开玩笑。吃饭时,我们吃的快,把西瓜吃完了。安德烈走过来,故作生气的说道:“西瓜呢?我想要西瓜!”把我们都逗笑了,有一次我对安德烈说:“帮我把餐巾纸递过来。”他却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我回过神,连忙补上“请”。他莞尔一笑,递了过来。
三周之后我将离开了。安德烈帮我拿行李,放到了车上。这时,我们互相对视着,他对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旅途愉快。”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轻轻地说道:
“谢谢。”
安德烈很自然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和他第一次对我笑时相比,慈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