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路边,有一座老式的居民楼。每一天,我都要沿着它的脊梁上行下行。奇怪的是,也许是它太老了,也许是它失去了表达,总之,一栅栏之外的马路轰鸣声已完全夺去了它的话语权。它就这样静静的立着,活像一位耄耋岁的老头。
“老头”的外部结构呈现为一个90度直角,一面朝着南北路,一面向着东西路。要想走进去,必须要绕到更远的小区大门口,进来后还要反方向的折回去,只是路已在栅栏内了。
白天的时候这里是有些生气的,三五成群的老妇们会堵在过道两旁的马扎子上,操着并不浓重的东北方言,聊着似白开水样的家常。这旮旯可是从不缺少外地人的元素,这不墙上还挂着浙江某人的“通缉令”呢!
穿过东北大妈的仰视,就到了楼的正面了。一眼望去,三个单元,皆笔直挺立,却也难掩岁月的痕迹,灰色掉漆墙壁就泄露了其厚重历史。越过去略像山丘起伏的门前路,最后的一个单元即呈现在了眼前。在我尚不知开门的秘密之前,傻傻的等待有缘人的出现应是唯一的出路,而之后明白真相的我通常会以一声闷响的效果来抠开它的心扉。
楼上的住户我几乎皆不认识,除了三楼的东北大妈。暑假的某些时侯,我练着琴的片刻功夫,她就火急火燎的窜上来找我的麻烦,全白的头发加上因年老而冷峻的面部山川,总让嘴笨的我越发的词穷和无奈,最后只能做出种种的妥协,比如午后的宁静等等。某一次的晚上,她又出现在了防盗门外,在我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一遍之后,她走进来却笑着说:“我孙子上完大提琴课后把螺丝好像忘这了”,说完又嘿嘿一笑。待到她一顿猛找无果后,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孙子在这学琴呀,那为什么还对我如此的不客气呢?真是一反常态啊!唉!老神仙!
其实,除了以上的小插曲,其余的时间大部份是安静的,尤其是到了晚上,整座楼就变成了阴森的树林,上下楼时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也许是我自欺欺人了吧!可这样的环境下也让我获取了难得的宁静,下课后,独自一人享有和声与旋律的比翼,此种享受真乃是一墙之隔的马路行人所不能奢求的。
一座老楼,原来自有它的修炼与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