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龙第一次见面是在单位里,他刚退伍不久,到我们单位来报道。
龙龙,初见是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身腱子疙瘩肉的真汉子。身条笔直,精气神充足,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通过我的仔细观察,发现他除了不太高、不太俊、不太富、不太健谈,有点小雀斑以外,就没啥优点了,我很欣慰。在之后的相处中,大家发现他最大的“优点”竟然是“逗儿”。不是幽默,而是特别逗!
进了办公室,大家寒暄一番,简单的互相介绍,他发现我是他的近老乡,虽然大家自出生起都没去过那个陌生的地方,但这似乎是他唯一能够跟个别人搭上关系的地方,所以他之后一直亲切的喊我“哥”,而我也会亲切的回复一句“哎”。从此以后,我们就一直这样亲切的称呼彼此。
办公室里黑子正在发烟,龙龙嬉皮笑脸的冲过来也要了一根,毕竟是新同事,礼尚往来嘛。下午上班,在众目睽睽之下,龙龙熟练的用两根指头从口袋里优雅的抽出一支烟,十分潇洒的一探手,稳稳地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再慢慢的吐出个烟圈,十分享受。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任何表示。黑子不乐意了,向龙龙也要一支,龙龙白眼一翻,认真的说:“不给!”黑子当场就要暴走,我们连忙劝说,龙龙却还理直气壮的说:“我花钱买的,凭啥给你!”我们互相对视一番,发现这小子脑子似乎欠费了。从此以后,大家对他的认知,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个明确的界定,这怂是个“逗儿”!
他是一名退伍军人——工兵。在部队练就了一身的肌肉,干起活儿来,像一台永动机,又快又好,标准还高,经常得到领导的表扬和肯定,得到我们的认同和赞扬。所以为了充分利用有限资源,我们有脏活重活苦活累活儿,基本都叫他干,为杜绝劳资问题,一般薪酬是事前溜须拍马说好话,事后一顿拌面再加个面就搞定。龙龙很高兴,我们更高兴!两全其美!
在之后的工作中,渐渐的,除了干活的时候,他总是在领导跟前挨骂挨训,变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据说是他入伍前的毛病复发了,嘴总是“把不住门”,脏话连篇、脏字不断,脏若悬河。手似乎也有点问题,跟谁说话都瞎比划,特别是那根又粗又布满茧子的中指,总是差一寸就能戳到人的眼睛、鼻孔、嘴巴里,特别反感。但谁劝他也不听,还把眼一斜:“管的着吗?”好好好,好言劝不住要死的狗,随你!
一次小会上,轮到龙龙小结工作情况的时候,口沫横飞两三米让领导身体难以忍受,用中指指人指物作比划给人造成视觉上的震撼,加之“脏字率”能达到百分之十以上,让人心灵受到莫大的冲击。这场有史以来最“脏”的会议,让我们都懵了!但看到领导仅仅抽搐了几下眼角之外,还能继续坚持听其汇报,让我们彻底的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一致认为领导的心脏病控制的很好,而且这种心理素质更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地方。
龙龙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汇报工作了,让我们非常羡慕他的聪明才智。之后他值班、出勤、打扫卫生的次数似乎成倍增长,我们那个曾经失去的平衡点似乎又找到了,很是欣慰。
在我们几个同事的探讨和总结中发现,也许是他回来后缺少管教,太自由,太散漫、太放纵,所以“旧疾”复发了。但念在他的“病”不轻不重的份上,我们没有喊来“120”。“不轻”,是因为脏话可以不分场合不分人物不分时间的随时出口成脏;“不重”,是因为还没有任何人因为脏话受过处分受过刑罚。大家都很期待有个结局,或许是纪律大整顿,或许是人员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