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京城四处都熄了灯,皇宫依旧是灯火通明。他一身黑衣,紧盯着那片亮如白昼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喃喃似的:“奕析,虽然我答应过你再也不踏入皇宫一步,但现在事态紧急,不要怪我违约。”
他纵身穿梭在大街小巷间,一转眼便到了皇城外。他看着只有一人高的皇城墙,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信心,从未修筑过皇城墙,奕析刚刚上位,还没顾得上加高城墙。
他抓住砖缝,翻过城墙。灵巧地躲避着巡逻的士兵,敏捷地抓住士兵巡逻的间隙,不厌其烦地绕着圈子,缓缓接近养心殿。短短七里路,竟走了数个时辰。
养心殿四周都是守夜的士兵,毫无疑问,奕析定然在养心殿内的。他轻轻爬上殿顶,寻找他设置下用来保命的一处天窗——天有不测风云,谁能保证没有意外呢。
他慢慢打开天窗,向殿内张望,奕析正在大殿一角的桌上批阅奏章,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他轻声一笑,从天窗跳下,脚下竟无半丝声响。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奕析身后,手放在奕析肩头。
下一瞬,二人已持剑在手,击剑十余。他抓住一个破绽,转过剑锋,拍在奕析的手腕处。奕析虎口吃痛,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他收了剑,笑着对奕析说:“怎么,当了皇帝便忘了练剑?剑法都生疏了。”
“奕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回来的。”奕析看清了来人相目,警惕地问,“我可不会再把皇位还给你了。”
“皇位?呵,哪有我现在逍遥自在!”他一脸不屑,“不要再叫我奕䜣了,我已经不是那个人神共愤的暴君了,叫我莫逍遥吧。”
“莫逍遥,你回来干什么?”奕析有些尬尴地问。
“我离开已经半年了吧。奕析,我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忽然认真起来,奕析不禁有些紧张,“我走的时候太仓促,没带多盘缠,这手头有点紧。”他把食指与拇指对拢,围成一个圈,并且来回摩擦。
奕析脚下踉跄,腮帮子涨得通红:“当年你在位的时候肆意挥霍。现在国家急于建设,但国库亏空,无法兴建土木,你还好意思跑来问我要钱!”
他一脸讪笑,正要开口,却奕析阻止:“行了,我现在就让财政司拨款。但我告诉你,现在只能挤出二十两的黄金,再多免谈。”
“说句实话,”莫逍遥看着奕析,“以前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现在才有所感悟,你知道吗,二十两黄金是一些人干一辈子活也挣不来的。”
奕析无语,却见莫逍遥倒头躺下。
“我先休息片刻,都准备好了叫我。”莫道遥招呼道,不一会便鼾声大作。
奕析默默地看着莫逍遥。许久,拿出袖中已被握得发热的匕首,长叹一声:“区区皇位,值得吗?”又坐在桌前。他没有看到莫逍遥嘴角扬起的笑意。
“莫逍遥,都准备好。”奕析把一张纸票并一封信交给莫逍遥,此时,东方已翻出鱼肚,“你拿着纸票便可以去取钱。”
“这是什么?”他扬扬手中的信。
“京师大学堂的推荐信,你应该去那里。”奕析下达逐客令,“来人,送客!”
“不用,自己会走。”莫逍遥推开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