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分完组后,教室又再度安静下来。小川拿出了手机,开始玩起了游戏。白菜依旧做着数学作业,但始终无法沉下来心来。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拿着一道数学题,转过身,非常小声地对后面的大鱼说:“大鱼?”
“嗯?怎么了?”大鱼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白菜。
“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做吗?”白菜把数学练习册递过去,大鱼伸手接过。
“我看看,我下课了给你讲,现在怕吵着其他同学。”
“哦哦,好的好的,谢谢你呀。”
“没事”大鱼看着白菜笑着说道,“你先做别的吧。”
“嗯嗯”白菜回答完后,马上转身过去,愣了一两秒,才嘴角带笑地从课桌里拿出其他练习册来。
其实很久之前,大概是高一刚入校的时候,白菜就注意到大鱼了。新生入校体检排队时,按照学号,大鱼刚好排在白菜前面一个。白菜第一次见到大鱼,看到的就是大鱼瘦削单调的背影——上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T恤,下半身一条蓝色的休闲牛仔裤,裤长刚好遮住脚踝,脚上是一双纯白色的板鞋。走动时,可以看见鞋底是红色的。白菜当时就望着这个背影出神了好久。甚至在高一开始的前两个月,白菜每次进出教室时,都会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大鱼所坐的方位,就那样的快速一瞥,有时甚至快到都没法准确定位大鱼,但白菜也很满足了。
高一的时候,白菜有一个室友刚好和大鱼同组。女生在寝室里经常都喜欢开夜谈会,天南地北地随便说,白菜这个时候往往都会安静地写作业。一天晚上,不知怎的,就突然说到了大鱼,那个和大鱼同组的室友觉得大鱼是个色鬼,讲班上某某女生在擦黑板时,大鱼盯着她看了很久。白菜下意识觉得大鱼肯定不是这样的,于是就漫不经心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有时候发呆也不知道再看什么,不能这么误会别人。”后来这个室友为了证实她自己的观点,又说了一大堆,但白菜再也没有听了。高中的前两年,白菜和大鱼并没有多少交集,只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大鱼所在的组和白菜所在的组需要一起做值日,作为两组的组长,白菜和大鱼一起商量了分工问题;另一次就是在课间,两个人在饮水机旁边接水碰到了,大鱼打了个招呼,白菜回了一个。
白菜觉得这次是她和大鱼的缘分,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期末考试考差了,才能和同样发挥不理想的大鱼分到一组。但白菜不知道该怎样跟大鱼说话,就选择了问题的方式,其实白菜是会做这道题的。
下课铃一响,白菜就感觉到有人在后面用什么轻轻戳了一下自己的背。白菜立刻就转身过去,大鱼拿出草稿纸,说:“这道题大概是这样的做的……”白菜其实一句都没听进去,就看见大鱼的握笔的手,骨节明晰,手指白皙修长。“明白了吗?”大鱼讲完了,问白菜。“嗯嗯,明白了,谢谢大鱼”白菜回过神来。“明白了就好,以后有问题还是可以问我”大鱼也是这样客气地说道,顺便把写着解题思路的草稿纸夹在练习册里递给白菜。“好的”白菜接过,粲然一笑,但是大鱼并没有看见,因为他在说完话之后又开始低头写作业了。白菜转过身,翻开练习册,看着白色的A4草稿纸上清晰的解题思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川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玩游戏,凑过来,看了一会儿,白菜正想闪开。小川自动地把头撤回去了,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白菜说:“你是真的不会做这道题吗?”自己的小计谋被人拆穿了,白菜有些懊恼,便回了一句,“就是不会,怎么了?”小川也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傻子”,便又笑眯眯地去玩游戏了。
最近做梦又梦见了十七岁的那年的自己,又想起了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