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亿万年前,没有人造火光 ,飞蛾完全靠天然光源日光、月光 或星光指引飞行。由于太阳、月亮、星星距离地球都很远,它们发出的光线照到地球上可以认为是平行直线。
当飞蛾直线飞行时,它在任何位置的前进方向与光线的夹角都是一个固定值。
可是,如果光源离得很近,比如火把或蜡烛,不能再将它们发出的光线看作平行光时,飞蛾按照固有的习惯飞行,飞出的路线就不是直线。
而是一条不断折向灯光光源的等角螺线,不断接近光源,最终丧命于火,即飞蛾扑火。
02
在撒哈拉三毛的家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杂货店,管店的是一个年轻的撒哈拉威人沙仑,有次三毛去买面粉,沙仑支支吾吾请求三毛帮他写封信,写给他在蒙地卡罗的妻子的信。
那年沙仑将父亲死前留下来的丰厚的资金,带去阿尔及利亚买货,要运回撒哈拉来卖,结果货没有买成,娶了他的妻子沙伊达,钱送给了他的妻子。
他们在阿尔及利亚结的婚,理应一道回沙漠,可沙伊达让沙仑先回沙漠,说过几日她和哥哥一起回撒哈拉。
结果这一分别就是一年,沙仑很思念她的妻子,他不明白为什么沙伊达不肯来沙漠,所以请求三毛让她写封信。
因为用的三毛家的邮局信箱,每次三毛去杂货店,沙仑总会问她,沙伊达回信没。三毛摇摇头,沙仑脸上失望的表情马上很明显地露出来。
很快一个月过去,三毛不再去杂货店,三毛不知道如何告诉他,没有回信,没有回信,死心算了。
可是就算三毛不去,沙仑还是主动找上门,告诉他没有回信后,道谢,转身,呆呆的望着天空,一望就是好几小时。
03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等待呢?
等待是无奈的选择,是痛苦的煎熬,等待是一条艰辛而又漫长曲折的路,是一条无休止的路,等待有时是残忍的虚伪,而有时是甜美的回味。
不久,三毛收到一封挂号信,给的正是沙仑的,三毛拿着信,尖叫的出来,终于她的判断是错误的,她低估了这件事,沙伊达不是骗子。
沙仑全身发抖,眼睛发出疯子似的光芒,他一边关门一边让三毛为他念信。
很可惜,是法文,三毛只看懂了一句,我爱你。很庆幸,三毛先生荷西是西班牙人,无奈只能等荷西下班后给他翻译。
抱着希望的等待,自然是幸福甜蜜的。
荷西回来时脸色很凶,有时候在外面受同事的气,三毛习惯了,不以为然。看着荷西卧室走到浴室,浴室走到厨房,沙仑等不及了,他忽然跪在荷西面前,荷西吓了一跳,直喊三毛。
好不容易镇定住沙仑和荷西,荷西读着信,告诉沙仑:你太太说,她也是爱你的,现在她不能来撒哈拉,因为没有钱,请你设法筹十万块西币,送去阿尔及利亚她哥哥处,她哥哥会用这个钱买机票给她到你身边来,再也不分离。
三毛当即就大叫出来,沙伊达又要钱,相对于沙仑倒是很淡定,一点也不失望,只是一遍一遍的问荷西,沙伊达她肯来?她肯来?他的眼睛像做梦般幸福。
之后沙仑白天杂货店做生意,晚上烤面包,就连烟也戒了。
看着他日渐消瘦,直到有天沙仑把手烫伤了,荷西再一次很怜悯温和的跟沙仑说话,一听沙仑又要讲他的妻子,三毛心里好生烦厌,对着沙仑说:沙伊达,沙伊达,沙伊达,一天到晚讲她,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沙—伊—达—是—婊子。
三毛说完,荷西猛地抬头注视着沙仑,忽然周围一边寂静。
三毛以为沙仑会跳起来,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沙仑忽然眼泪哗啦,一句话也没有讲,夺门而出。
04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沙仑心里一直都是明明白白的,只是不肯醒过来,他不肯自救,又有谁可以救他呢。
逃避不一定躲的过;面对不一定是难受。
孤单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能长久。
失去不一定在再有;转身不一定是软弱。
愈是不甘心的人,愈不肯放手,之所以不甘心,有的人是因为耗了许多宝贵的时间,有的人则是花费大笔的金钱,以致无法在内心里取得平衡。
最后一天给沙仑烫伤的手换好药,出门时他好似有话要说,又没有说,临走时,回头说了声谢谢。他怪怪的笑了笑,沙仑是从来不会笑的。
次日,两个警察找上三毛家,问起沙仑,三毛以为沙仑死了。
警察告诉三毛,沙仑昨夜拿着杂货店要进货的钱,又拿了面包店收来的账,逃掉了。。。
05
谁也没有想到沙仑会走这条路,谁也想不到沙仑怎么舍得这片沙漠,那是撒哈拉威人的根。
沙仑走的那夜没有风,三毛家天台灯一打开,一群一群的飞虫马上扑过来,它们绕着光不停的打转,好似这个光是它们或者唯一认定的东西。
都说飞蛾扑火,却不知道下一句是自取灭亡。如那首歌一样: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就像飞蛾扑向火,你不懂一个女人对爱的执着,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就像为爱着了魔,傻傻的等厮守你给的承诺。
也许爱是伟大的,我是卑微的,你是不适合我的,我爱你像飞蛾扑火,得不到什么,是我错误的选择,也许一个人比较适合。但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