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最不缺乏的就是离别,频繁上演,我们却永远无法形成免疫力。不管人物、场景、台词如何变幻,类似的情节出现过多少遍,我们还是投入其中,依依不舍,脉脉情深。杨柳岸,晓风残月。
离别是我们一生中都要面临的课题,就像生老病死,一开始就设定好的轨迹,无从拒绝。武侠里的世界既错落纠葛又豪迈洒脱。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那么江湖上自然少不了恩怨情仇,悲欢离合。有多少狭路相逢就有多少萍水相逢,有多少患难与共就有多少各奔西东。今天遇到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要分手了,道声珍重,各自策马奔腾。
然而我们没有武侠世界里侠客的那般潇洒自如,他们能一箫一剑走天涯,心无挂碍 ,身无牵绊。而我们面对离别,总是无法洒脱,而是在该洒脱时执着,该挥手时回头,与难过纠缠不休。
看到过这样一个问题:离别时是留下来的人伤心多一点还是先走的人伤心多一点。我无语凝噎,答案也无从考量。
因为离别的剧情里,我扮演的多数是待着原地看别人先走的那个。我设想过许多种我先走的离别场景,可我还是想象不出我的神情、动作,会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忍不住回头,忍不住掉眼泪,忍不住朝后面把手挥了又挥甚至会不会突然转身朝后狂奔。我只知道自己如何看一个人离我而去。就算再难受,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直到最后一眼,不去追,不挽回。在心里默数:一二三,一二三,再见,再见。每次都习惯祝福一路顺风。虽然知道一路顺风意味着更快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除了努力微笑地说一句一路顺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其实再见这个词有歧义,可以扩展为“再次相见”和“再也不见”。可是我们我们都愿意把它理解为期待“再次相见”,不是一句敷衍而是一个心愿,一个可能有时可能无期的承诺。虽然现实中很容易就演变为“再也不见”,想见难相见。我们还是会互相安慰,地球是圆的,兜兜转转,走完一圈,就可以重逢。
后来的离别中我终于成为了先走的那个。知道了属于我自己的答案。不管先走后走,如何表现,离别的伤感都不会被冲淡,心痛的程度也不会根据离开顺序的安排轻重。因为结局一样,往前是天涯路远,往后却退不回相依相守的时间。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自己永远没有机会体会,不知道答案。因为我不喜欢离别,即使再看一百遍“离别是为了更好地重逢”,我也不相信,对我而言那是自我欺骗。不管是看一个人走远还是把一个人留在原地我都讨厌。我喜欢的是一起并肩,十指相牵,我喜欢的是陪在身边,没有离散。可我知道生命无常,每个人都互为过客。短暂的是相聚,永恒的是独自前行的孤单。聚散只能随缘,我们只能接受,无力改变。也许有些东西真的是需要我们用一辈子去学习吧,比如成长,离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