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他人陶醉于文字,对一件事物感动得十分深刻而自己不能时,就自愧不如;看到别人满腹经纶,对文字驾驭得游刃有余,自己一提起笔,就常常会很丧胆。
你在《亲爱的三毛》中写道:“所谓写作,事实上脱不了一个“酿”字,心中有所感,有所动的题材,不要急着伏案,急不得,将材料放在脑子里慢慢用时间和思想去酝酿它,自己反反复复地在心中将文章编织,等到时机成熟了,不写都不成。”你告诉读者写作不能急,要等时机,要写所感所动,最真实的东西。我就提起胆子,随便写点吧,隔着半个世纪的风雨,想给亲爱的你表白几句不成文的话语,写得不好,抛砖引玉,并请高人赐教,为盼。
第一次与你结缘,是白落梅的《你是锦瑟,我为流年》,绿色书本映入我眼帘,仔细品味一点点地触动我的心弦。欣赏你桀骜不驯、热烈又野性的性格,憧憬你半生漂泊的故事,痛心你与荷西六年错过,七年拥有,再用一生别离的爱情。当时懵懂无知的我对你的热爱也只停留在白落梅的笔下,模模糊糊过了几个春秋,这个假期的无意间,我像一个拾荒者,拾集了你的一本又一本的书,对你零散的记忆碎片聚集在一起,又一次感动于你的故事。
你原名叫陈懋平,因为“懋”字笔画的复杂,你直接省略,给自己改名为陈平,你这个早慧的幼龄女孩,用自己的方式来告知世界你不会被任何人操控,你不用为他人而活,来宣告世人,“我的人生自己做主。”除了小说里的人,很少有人是名符其实的,往往都是适得其反,名字代表一种需要,一种缺乏,而你也注定一生不平凡。
你自闭,不肯再去教室上课,你热爱读书,但你不喜欢被束缚,你开始逃学,逃离不解人意的学校,坠入书海的你没有去山水秀丽的地方,而是去那最冰冷,最寂静的墓地,好似墓地才能迎合你独立、冷淡孤僻、执拗的性格。“世上再没有比跟死人做伴更安全的事了,他们都是很温柔的人。”这是你书中写下的文字,让我心痛心酸,别人都欢喜于自己的童年,你是经历多少酸楚才写下如此痛心的文字啊。庆幸的是你有善解人意的父母,你的父母用平凡的爱,来理解你,纵容你。周作人在文章中说过中国所需要的倒还是孟母这样的女人,“假如中国受过教育的女子都能学点孟母的样,人民受了相当的家教。将来到社会上去不至于不懂情理,胡说胡为,有益于国家实非浅显,孟母之功不在禹下。”你的母亲犹如孟母一样豁达,知道你神经敏感,不想去学校,就遵从你的意愿,就让你休学,给你请家教,鼓励你学习,负起教育你的责任。这种懂得教育的母亲实在是国家的台柱。“在我这个做母亲的眼中,她非常平凡,不过是我的孩子而已。”这是母亲缪进兰的话,短短数语显现出一个母亲的宽容与伟大。
有读者给你来信中说道,自己也像你小时候一样厌学,有逃学去看课外书的举动,还在信中说道自己讨厌英语,像你请教学习英语的方法。你没有灌心灵的鸡汤,在信中你仔细回答,还不停的结合自身经历鼓励读者,你说“学问是一张网,必须一个结一个结地连起来,不要有太大的破洞才能网到大鱼。”你还告诉读者,“基础是重要的东西,没有根基的人,将来走任何一条道路都比那些基础深厚的人来得辛苦和单薄。”你劝读者要学好每一科课程,打好根基。你还告诉读者,不要模仿你,告诉读者要切合实际,你说你休学后父母亲给你请家教,英语基础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父亲每天督促背诵英语,你无形当中的指引,给了读者许多向前走的力量。
在《亲爱的三毛》这本书的前半部分中,有很多读者来信给你说: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有自杀的念头。你的回信却总是那么正能量满满,“你有死的勇气,难道没有生的勇气吗?”你规劝读者要给自己时间,要跟自己向上的心去合作,不要焦急,不能放弃对自己的爱护。你说:“我们要将这些痛苦当做一种功课和学习,直到有一日真正地感觉成长了时,甚而会好感谢这种苦痛给我们的教导。”从中能看出来你乐观向上睿智的人生态度,这让我很不解,一个劝人积极向上的女子,为何会死于自己的手中。
三毛,你这个洒脱的女子,你这个名为流浪的女子,多希望你还在人间,倘若你还在世上,我必飘洋过海去看你,去向你表达我对你的爱。而我,也在你的书海中不自觉地成为了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