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老街道,是穷人选择了这里,还是这里造就了穷人
天渐渐地温暖起来,又是一个早起的日子,家里没有暖气,所以他期待这样的暖和天气,天时不错,可惜人合差了点。爸妈又在为不知道什么小事情发着火。这吵醒了他,他越来越觉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是多么的有道理。住在租的破旧的老房子里,他憋屈的听他们的争吵。心里除了埋怨只剩下无奈。
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像是妈妈的手机充不进去电了,手机是上年刚买的华为,花了五百多块,这在他们家的眼中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如今用了一年不到就充不进去电,这让她很是恼火。因为可能又要花钱修或者花更多的钱买了。——钱,永远是摆在穷人面前的一道坎。有些人,努力迈了一辈子都没有迈过去。有的人,迈了几次就不再迈了。
他妈妈经常说,有钱没钱一样活。有钱人有有钱人的活法,没钱人有没钱人的活法。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可是这么多年从她妈妈的感受来看,他越来越坚信,他妈妈的快乐就是变得有钱。所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无非是穷人对现实无可奈何,自我安慰罢了。她能做的也许就只有祈求平安健康,不至于患病拖累儿女罢了。就像以前她有大半年的时间总是在半夜跪着祷告。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向哪位神灵哀求,但大概可以知道祈求的内容,绝不会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估计是让自己变得有钱吧。直到半年后做买卖赔了钱,就再也没见她半夜跪着说些什么了。
神救不了穷
不爱再听爸妈的吵吵,穿上外套,脸也没洗,直奔了家南面的小吃街。车辆人流,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在这里,他唯一的乐趣就是遇到个还算俊俏的姑娘。可是穷人的地方不适合出现这样的东西。
第一家维修电很近,是一间门头房,门开着,一眼就能看见里边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奸商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脚步停都没停,直接奔向了第二家,不巧的是,第二家的只知道卖手机却不会修手机,嗯,不会修手机的奸商。最后一家,门头装修比前俩家更差,像是被贴小广告的每天光顾一样。嗯,懒得收拾的奸商。
进去后,说明情况。老板用自己的快充充电器插了五分钟还能进电,说明电池没问题。然后说,这种情况可能是尾插不太行了,要么换个尾插,要么买个快充充电器。换尾插大约四十分钟,人工费四十。买快充充电器三十五。问他选哪个。他懒得等四十分钟。就准备要三十五的快充充电器。他直接说二十五我拿走。老板转身把充电器拿回柜台,说不卖。他心想,真能演。老板认定他急着用。二十五是指定不行了。于是他又讲三十他拿走。老板还是不同意,说道,我这就是赚那么一块两块的钱,你要我三十一三十二都行,就是三十不行。 他蹭的火上来了,“真你妈的奸商”,当然只是心里想想。“放着四十块钱只用半小时就可以挣到的手工费不赚,你来赚这一块两块的利润,我买回去充电器,你赚我一笔利润,过两天不好使了,还得找你来换尾插,充电器你又不换。合着老子让你来回鞭两下还不带出声的,真他妈的奸商”。他转身就准备走,撂下一句算了吧,出门后自己还笑了,心里暗叹自己真聪明,比起阿Q也不输。
没办法,来到了第一家。门头房从外面看,只有一门一窗,一进门,室内中间是卖手机配件的玻璃橱窗,里边零零散散的商品,墙上也只有几件卖的东西,不仔细看,以为是他自己用的呢。玻璃柜上是一个类似于荡秋千的一个机械装置,手机放在上面,微信运动的步数比绑在狗身上好使多了。这个小玩意倒是让他觉得奸商倒是还挺好玩的。结果一问,是用在支付宝的步数,可以不知道换什么东西。
“懂技术的奸商”。
一样的说明情况,胖子老板说是尾插的事,换一个三十块钱,这个和第三家的维修费用差价瞬间让他觉得这个胖子倒还算厚道。“不对,是第三家的奸商太奸了”。
好人不是比出来的
“换吧”,胖子开始修手机,他环顾这个九平米小屋的东西,多数是维修手机的工具,卖的产品几乎可以忽略不看。“奸商修手机还挺认真,郭德纲讲的鬼故事还真好听”。桌子上的平板放着郭德纲的单口相声,他一直认真的听到手机修完。
听相声的时候,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透过窗子看到了这条街上卖东西的小贩,正对是卖价十元三斤的卖橘子的,旁白挨着卖香蕉的,左边是卖猪头肉的,再往旁边是卖菜的一个大爷。来来往往买东西的人,橘子香蕉都是精挑细选,称重时小心的瞧着,生怕缺斤少两还买了坏东西。
为什么不去超市买呢?质量有保证,称重绝不虚假。
因为这里的橘子便宜啊!是啊,谁不知道优质的物品啥样啊,可是穷人买东西,只问贱的不问对的。
这些来来往往买东西的人好像爸爸妈妈啊!他撅着嘴看着,忘了相声里的主人翁叫啥名字了。
“郭德纲真厉害啊,一直说个不停,咋记住这些东西的?”胖老板修好了手机。
“要不然说人家厉害啊”,他嘴上附和着,“穷人真可怜,穷人真可恨”,心里莫名的泛着嘀咕。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回到了家里,已经快中午了,把修好的手机给了他妈妈,他妈妈嘴上依旧骂着,难听至极。
省了买手机的钱,他爸爸很开心,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他在一旁慢慢地吃着,看着手机里的电影,尽量的让自己的注意力从他爸爸大声吧唧嘴的声音转移到别处,他小心的嚼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们不一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