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随想(二)

换房间了

      对今夜很有期待!大房间,我要负责管理十张空床,呵呵!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选了电视下面那张,哇,床号59,我之前的是60号,原来,我只进步了一点点!还好啦,这张床,贴着墙,东西都是门,但是东有拐弯,放着床,西有卫生间兼短走廊。晚上,可以躲开走廊护士站的灯光!

        拉上四扇窗的窗帘,看着秃宝盖形的罩着蓝色防尘套的床们,有领袖的感觉呢!

        然而,当静静的躺在病榻上,蔡崇达的《皮囊》,刺破了我记忆的结痂,那篇《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字字扎心:

        “在这里,你一不小心留出空当,就会被悲伤占领——这是疾病最廉价、最恼人的雇佣兵。

      ……比如医生会时常拿着两种药让我选择,这个是进口的贵点的,这个是国产的便宜的,你要哪种?我问了问进口的价钱,想了很久。‘国产的会有副作用吗?‘会,吃完后会有疼痛,进口的不会。’ 我算了算剩下的钱和可能要住院的时间,‘还是国产的吧。’

        然后看着父亲疼痛了一个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隔壁床家属偶尔会怪我:‘对你父亲好点,多花点钱。’

        我只能笑。”

        我想起了不忍想起的弟弟,腹水涨满的肚子,折磨着他早已消瘦不堪的病躯,举步维艰,我至今不敢相信他已走了快两年,泪水常常在梦醒时分湿了便擦不干。

        如果我有能力可以送他到最好的医院,身体的病、心里的病一起治了,再帮他联系一份合适的工作,是不是就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年迈的父母不敢触碰他的所有,全部烧掉了他的有关!而我,至今害怕回家,怕他再次进入我的梦,忆起童年美好如烟的往事。

        痛苦可以让人清醒,让人明智,让人更懂得珍惜,这是我的成长!

        窗外,灯亮着,是工地的,施工的叮当声将在明天清晨再次想起,为生活的劳作鞭策了很多灵魂。

        眼前这一张张病床,静默地迎来送往了多少扶着腰的、拖着腿的、坐轮椅的、呲着牙咧着嘴的病患?!拔罐针灸热敷牵引艾灸按摩中频短波小针刀汤药中成药膏药打滴流……一样一样、一款一款的,挨个溜一遍!!!

        人大概分那么几种:无法躺在病床上的——没钱的或没命的;躺在病床上的——能好的和好不了的;即将躺在病床上的——健康的、伪健康的和装健康的。

        不觉回想起下午黄渤的《一诺千金》,2006年的片子, 说的是主人公为了第一种人的临终遗言奔波的故事。泪点被戳中,评论中更有人道出看一遍哭一遍,是啊,草根的味道,不就是我们自己的写真!

      说到底,谁能救谁呢?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小人物,也有大情怀!别人的故事,何尝不是自己的流程!只要有希望,总不能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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