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抢收”,我和李姐急急赶回庄园。到庄园时,边上已经有几台大型挖机凶神恶煞般地隆隆工作,土地被挖得七零八落。我和李姐赶紧埋头收菜,收得一些是一些。
初冬,寒冷骤降,蔬菜们在熬着冬风。大蒜只种下去月余,瘦骨嶙峋,却极力伸展,恰12、3岁待长开得小姑娘,种下不久的白菜,羸弱娇小,含羞答答,真不忍心采摘。香菜倒是长得亭亭玉立,和碧绿春天般的小草一起在风中摇摆。拔起一根莴苣,地下几只小蚯蚓四处乱拱、惊慌失措,抗拒着突如其来的亮光。菜地边一只小蟾蜍在辛苦地趔趄着,冬眠一段时间的它,洞穴被毁,此时又哪有精力挖个栖息之地。抬抬头,鱼塘的小鱼正欢快地游着,它们哪里明白,主人只能望挖机兴叹,过不了几个小时,水塘就不复存在了。顽强而又倔强的生命,有时是那么无奈。
庄园,是几家人在工作闲暇之时,在小区附近开挖出来的,一锄闲暇之时,在小区附近开挖出来的,一锄锄,一铲铲,一块块枯饼,一桶桶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形成一个爱心的样子。我家属于后来者,加入庄园大集体时,以何姐、骆哥为首的几家已经开荒年余,菜园里一片蔬菜绿,真正养眼。
庄园里有一群勤快的庄稼人。庄主何姐,品性大气,管理有方,劳作不息,手下有“长工”骆哥、财哥,短工衷总、李姐、东哥一干人马,个个都是干活好手,根本看不出是吃小时候的老本,重学庄稼汉的“城里人”。比起他们,我都不好意思提自己,真是不事稼穑,不会荷锄垄地,一垄如同绣花;不会插秧播种,一弄时间必是他人数倍,施肥嫌臭,浇水嫌重,难为庄园里的兄弟姐妹不嫌弃我这个打酱油的。庄园里还有多才多艺、低调内涵的韩老师,每次在菜地里见到韩老师,她就是劳模一枚,总是低头干活,不舍得浪费一分钟,这次抢收都多亏了她和陆总家的小莉,我和李姐来到庄园时,她们已弯了几个小时的腰,清空了几垄菜地了。黄总家比较特殊,是青青到地里比较多些。没办法,青青的确就真勤劳能干,小小一个弱女子,硬是开出了一大片菜地,和她一比,我只有汗颜了。
何姐勤奋好学,不懂就问,对庄稼的种植了如指掌:什么时候播什么种,种什么菜,收什么果实,心中非常有数。她一在庄园,我们就有了主心骨,谁都愿意听何姐差遣。何姐大多是时间一个人在家,种菜收获又颇丰,我们就有口福,纯天然无污染有机蔬菜,不时能上盘桌上,总能饕餮几次。
骆哥可也是菜地庄园主力军一个,若他下班无应酬,准保能在菜地里找到他。骆哥可是庄园种菜能手,搭棚、垄地、沤肥、挖水塘,啥啥都会。只要骆哥在菜地,菜地里就有了灵魂。谁需要骆哥搭把手,帮个忙,骆哥二话不说就干起来!
衷总耙地快捷漂亮,李姐干活麻溜利索,东哥插秧播种毫不逊色,但是,我最爱的是财哥——财哥种的甘蔗是我家儿子最爱!甘蔗中秋后慢慢成熟,我和儿子也有了口福。甘蔗长得不高,节子之间的距离也短,要啃起来也破费劲。可是,耐不住它甜呐。啃一口下来,嚼几下,那甜味在口中回旋几下,打着转,吞咽下去,整个身心都舒展在纯甄的甜味中。这甘蔗真的只是财哥专有,别处是买不到的。
几家人下班后、周末时,无事便会到庄园中,说是忙活地里的庄,无事便会到庄园中,说是忙活地里的庄稼,其实是享受这边劳作边小聚的快乐。你说一句,我道一声,一句快乐的玩笑话便让我们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庄园上空,惊起几只小鸟扑棱棱翅膀,真是“荷锄至庄园,劳作累且乐”。到了收获的季节,那更是欢声笑语。记得一次和何姐、骆哥几家人一块收获红薯,收到大红薯,我们便惊喜开心叫一下,收获到小红薯,就琢磨各种吃法,一锄头下去若挖破了红薯,便假意惋惜几声。最后大包小袋地丰收着。
庄园外的大型挖机还在隆隆工作,似乎下一铲就来到我们庄园。冬的寒风中,菜在瑟瑟着,人也无奈着。明知庄园早晚不能存在,可这时,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和庄园的人拔着种下的菜,大蒜瘦骨嶙峋,白菜羸弱娇小,已经等不到它们长大了。小蛤蟆还在辛苦地爬,蚯蚓已经躲到地下去了,这片曾经属于我们劳作的土地,过段时间,也许成为绿化带,也许成为高楼地基,也许成为广场坚实的水泥。只是——我们的庄园只成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