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格外的冷,一大早就开始下雪。
坐着公交,摇摇晃晃,赶着去距离公司三站路远的文化城参加行业的月例会。
今年的月例会有九次,年底的这次,堪堪轮到我。
虽然这是一个公司同事提起来就想睡觉的例会,但于我而言,总归是有几分兴奋的。
我不知道以往八次讲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都像这次请的专家一样,讲得这么有趣的话,我会很乐意次次都来。
心满意足地听完三个小时,没想到还管中餐,乐颠颠地领了一份饭,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大多数人都拎着饭走了,约莫是想回车里吃。
我在这个行业还只是一个萌新,不认识大佬,也没有自己的车,看了眼会议室里还在和其他人交流的专家,我也不好意思在他们眼皮底下吃饭。
蓦地,我想起楼下有个商场,我应该能在里面找个位置吃饭。
于是随着人流走进电梯,端着盒饭慢悠悠地走到地下商场,可能因为是上班的时间,人极少,上下的扶梯都是未运行的状态。
找了一会儿,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无奈,只能站着打开饭盒,好歹有空调吹着,不至于吃冷冰冰的饭。
草草吃了几口,最后还是败给了人来人往的视线。
简单收拾了一下,原路返回。
爬楼梯的时候,还在懊悔,应该直接拿回公司再吃的。
然后……
事实证明爬楼梯也是要专心的。
摔倒那一刻,我插在口袋里的手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门牙磕在台阶的那一瞬间,我胆战心惊:完了,牙齿不会断了吧?
勉力跪坐在台阶上,看了眼台阶,没有牙齿,我忍不住庆幸:还好牙齿没事。
旁边一个下楼的大婶大概是被我吓到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问我需不需要纸巾。
嗯?纸巾?
舔了下嘴唇,满嘴的血腥味。
意识到了什么,我慌慌忙忙地拿出纸巾。
旁边的大婶还在热心地说“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类的话,我含糊地回了一句。
热心的大婶看我没事,就下楼走了。
勉强拿着纸按着嘴唇上的伤口,我试着站起来。
结果血越流越凶,袄子上、裙子上、地上都滴有血。
站不起来,我索性跪坐着没动。手抖抖索索地抽出纸巾按压着伤口。
血一下子就将纸染红,直到抽到第六张纸巾,血才没流那么凶。
我扶着台阶,把自己撑起来,才感觉左腿膝盖隐隐作痛。
随手擦了下身上的血渍,心思歪了下:还好今天穿的袄子和裙子都是黑色的,要是白色,估计回公司的路上,我能收获一大堆同情和惊吓的眼神。
是的,我打算回公司接着上班。
比起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顾影自怜,还不如回到热热闹闹的公司。
唯一值得苦恼的是,嘴唇上的伤口太显眼,要是被问起,回答爬楼梯时摔了一跤怎么都觉得有点丢脸。
但还是想有人关心的。
顶着风雪,忍着膝盖的疼痛,我回到了公司。
公司是挺热闹的,同事们都在谈论昨天下午的公交事件。
看到我回来了,有一个同事很激动地问我,外面是不是在下雪?
我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咕哝了一句:对,在下雪。
嘴唇上后知后觉的疼痛,让我说话都有点勉强。
她没听清,还在不停地追问。
我忍住心中的失落,强颜欢笑地提高声音:是的,下雪了。
没有人察觉我受伤了,有点庆幸,但我发现心中更多的是失落。
看着大家热烈地讨论今年的第一场雪,我默默安慰自己,也好,没人知道自己的糗事。
下午茶时间,有人发现我嘴唇裂开了,追问怎么回事,我含糊地说回公司的路上摔了一跤。
于是立马吸引了几个同事过来“参观”我的伤口。
有人说,伤口很恐怖。
有人说,看来不能走路回家了。
有人臆测,是不是路太滑所以摔倒了。
有人追问,详细的摔跤经过。
这一刻,我的内心极为尴尬。
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后,终于能安心工作。
但心终究乱了,脑袋里闪过请假回家的念头。
可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下班了。
咽下嘴里的血腥味,我给自己搭了条薄被子。
今天办公室的空调依旧不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