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毕竟在远方

摄于泸沽湖

“生活不止于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最近朋友圈一直被许巍的这句歌词刷屏,大抵是因为生活太辛苦,正好有这么句词,允许我们挣扎一下,在朋友圈里虚张声势,发表一下对自由的呐喊。

但是真的有这么容易?远方是发个朋友圈就能到达的吗?还是抱怨抱怨,就可以享受诗意的生活?我们是否又真的具备了“诗和远方”的条件?谁又不是发完这个朋友圈,立马又埋首于“苟且”的生活中。

很多人把“远方”理解为行走四方,跳脱生活的桎梏,浪迹天涯,潇洒一生。什么房子、车子、票子,其实超过一定的数量已经不是生活必需品,对物质的欲望少了,自然需求也变小了。毕竟,人生不只一种活法。这个观点,我很赞同。

然而,姑且不论我们是否有能力去走向“诗和远方”,我们先来谈谈人的社会属性。中国是一个家庭观念相当重的国家,每一个人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或许我们有妻儿,或许我们有父母,那么相应的我们就必须承担起照顾妻儿、赡养父母的责任,所以,当然不能拍拍屁股,义无反顾地地奔向自己的“诗和远方”。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可以带上家人一起啊!那么,问题来了,你有多大的把握去说服家人,特别是父母。在99%父母辈的观念里,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组建家庭,按部就班的生活才是正理。当你一说,要放弃工作,换种方式生活,辞职去流浪云云,他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你疯了吧!”。假如最后你拼尽全力说服了父母,允许你去“远方”,而他们的选择是留在“此处”的话,你又如何忍心抛弃孤老,让他们望眼欲穿,孤独终老呢!

如果你的父母属于那1%,那么恭喜你,立马带上家人,带上钱,仗剑走天涯去吧!

当然,以上的讨论都基于我们是有能力逃避“眼前的苟且”,去追求“诗和远方”的情况。那么,如果我们没有呢?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没有可持续谋生的技能,又用什么来支撑起这脆弱的理想。

在大理,在丽江,在拉萨,在中国的很多地方,我们都可以看到背着大登山包、穿着灯笼裤、趿拉着人字拖的背包客,有的一直在走,有的走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做着一个“诗和远方”的梦,晒晒午后的太阳,逗逗打盹的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面朝雪山,合掌祈福。他们有的当流浪艺人,靠街头卖唱生活;有的摆摊,卖来自义乌的“特色”工艺品;有的开青旅,希望和全世界爱旅行的人相遇;有的梦想出书,成为旅游达人。

我也曾是其中的一员,做着同样的梦。

剥开这些形形色色的外衣,本质上他们也都是为了生活。“远方”也要吃喝拉撒睡啊,而吃喝拉撒睡也要钱啊,只不过大家都在想着用一种自己更喜欢的方式去维持基本的生存而已。前提是,你真的有一副好嗓子,听众才愿意付费;你真的能找准市场,工艺品才有销路;你真的有经营客栈的才能,才不至于入不敷出;你真的会拍照会P图会写字,才会有出版社找上你。

但事实是,这些人中能成功的极少,他们中的大多数,包括我,都无法为想要的“诗和远方”买单。朋友A和朋友B都因为青旅客源不佳,选择了转让;朋友C一路走一路摆摊,东西卖不掉越背越多;朋友D说漂了半年,想家了……

也许,我们见识过了“远方”,才会明白“此处”之于我们的意义。虽然逃避不了“眼前的苟且”,但未必不能在属于自己的时间里诗意地生活。

我还是会去真正的远方,但那必定是我履行完责任、又能去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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