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凶手了吗?·······猜到也别剧透,哈哈 心里默默念就好
(根据96年南大碎尸案改编。十三年前,一桩离奇的谋杀案震惊了整个城市,但直到今天,都没能破案。十三年后,一名年轻的警察开始重新调查这个案件,一个个疑点也被逐渐揭开。当这个年轻的警察以为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另一个女警的出现让整个案件更加的扑朔迷离。十三年的恩恩怨怨,有的人为之冲动,有的人为之悔恨,有的人为之惋惜,有的人为之漫长等待。真相往往残酷,但终于还是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丁倩从没想过会和尸体待在一起,虽然也不能算是近在咫尺,但毕竟是在同一间屋子。看着沙发上那具腊肉,丁倩只能唉声叹气——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嘴上也被贴了胶带,唉声叹气也只能在心里,发不出声音了。
丁倩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虽然邱子辉这么对自己,但终究没有要她的命。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按理说是应该灭口的,但邱子辉没有。他只是叫丁倩乖乖的待着,自然就会有人来救她。丁倩也希望如此,她可不想像许虎一样,死了这么久,都没有人知道。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从身后传来,丁倩以为是邱子辉,于是开始在椅子上乱动,嘴里也支支吾吾起来。脚步声停在了丁倩背后,紧接着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头,示意丁倩不要乱动。然后,丁倩嘴上的胶带被撕开了。
“你是谁?”丁倩轻声问道。她明白,大嚷大叫对她来说没有好处。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伸到了丁倩眼前,屏幕上写着一行字:邱子辉去找谁?
“他没说,”丁倩说道,“但我想他要去找陆一博。”
那人撤回手机,又开始打字。丁倩忍不住说道:“好了,老李,你别打字了,多费劲。”
瞬间寂静了。
“你不言语,就说明我认得你的声音,可是我也拜托你能不能撒点香水,就你那烟味,我一闻就认出是你了。”丁倩的语气显的很不耐烦。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到了丁倩的面前。丁倩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跟踪邱子辉并且想要勒死他的人。丁倩立即觉得大事不妙,他没想到要杀死邱子辉竟然是老李。此时自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性命只怕也难保了。
“我随便说说的,”丁倩赶紧挽回,“你可以不承认,反正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我认不出来的。”
那人听丁倩说完,便将帽子,墨镜和口罩全都摘了——果然就是老李。
丁倩无奈的说道:“做人何必这么认真呢?”
老李弯下腰,脸对脸的看着丁倩说道:“我告诉过那个臭小子,要小心漂亮脸蛋的女人,可他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想不死都难。”
“别这么说啊,李哥,”丁倩陪笑道,“你的秘密我还一无所知啊,所以我还罪不至死。”
“别着急,”老李笑着说道,“我告诉你啊。等我都告诉你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该死了。”
丁倩立马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告诉你,你们局长和我爸是好朋友,你可别站错了队。”
“哎呦,小丫头片子官腔挺大啊,还站错了队,我看是你站错了吧。”
丁倩知道老李软硬不吃,而且事到如今,他也绝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便说道:“算了,我一个要死的人了,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邱子辉就要去干掉陆一博了,你还不赶紧去拦住他?”
老李摇了摇头,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在许虎的尸体上,就听“嘎嘣”一声,许虎的骨头断掉了。老李用手拍了拍许虎凹陷的脸颊,说道:“我说这臭不要脸的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呢?原来是死了。死了也好,他就是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他有你的把柄?收了你的钱?”
“不,不是我的把柄,”老李点着了一根烟说道,“我比他容易知足,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份。”
“哦!~~”丁倩拉长了声音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了你的儿子嘛。为了他能出国留学,所以你昧着良心做坏事。”
老李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丁倩笑着说道,“我在档案室工作,看到了你的职位调动。本来有大好前程的你,却主动要求来分局工作。而且我还听说你儿子正准备出国留学,你这笔钱是哪儿来的?你老婆不过是个小公司的会计,能有那么多钱吗?”
“我们省吃俭用······”
“停停停,”丁倩反驳道,“你抽的烟,一盒就要几十块钱,还好意思说省吃俭用?骗傻子啊?”
老李气的指着丁倩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勒死你?你他妈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的不止这些,”丁倩趾高气扬的说道,“你和许虎都是收了钱,所以口供都是假的。后来你良心不安,自动退出了刑警队。但你没想到,十多年后有人会重新查这个案子,让你有些猝不及防吧?”
老李冷笑道:“刚才你和那个臭小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当初我来找许虎调查的时候,知道他有个女朋友,而且那个女的还带着一个小孩儿。为了不节外生枝,我让他隐瞒了这一点。但我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小孩儿竟然是个祸害。”
“他是为许垚报仇的,”丁倩说道,“我想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要不你自首吧?”
“我傻啊我?”
丁倩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一句废话,但她还是想劝劝老李:“你看,该死的都死了。十多年前的证人,无论是任雁还是许虎,都已经死了。你要还不‘回头是岸’,下一个估计就是你了。”
“是你!”老李说着又点了一支烟,“我都是个肺癌晚期的病人了,还在乎什么?”
丁倩瞪大了眼睛:“你肺癌了啊?”
老李点了点头,不觉眼眶有些湿润:“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在乎的。唯一欣慰的是,我儿子长大了,将会受到最好的教育。英国,英国你知道吧?教育上最拿的出手了。”
丁倩看着老李兴奋的样子,习惯性的泼了盆冷水:“如果拿不到学分也是白搭。”
“我还是勒死你吧。”老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麻绳。
丁倩急忙拦住道:“等等!反正我都要死了,那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许垚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李顿了一下说道:“你不会想听的,因为那种残酷你是想象不到的。”
“你说吧,”丁倩眨着眼睛说道,“你现在不说,两秒钟之后你就没机会说了。”
“为什么?”老李很是不解。
话音刚落,就见邱子辉拿着砖头从沙发后面跃起,照着老李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丁倩见老李倒地,刚要开口阻止,邱子辉早就上前,用砖头开始猛砸老李的脑袋。顿时,鲜血四溅,脑浆迸裂。
“你个二货!”丁倩大叫道,“为什么要杀他?”
“我现在不动手,他以后就会自己死了,我要让这个混蛋死在我的手里,”邱子辉看了看老李的尸体,然后啐了一口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不能相信这种人,他们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你从哪儿进来的?”丁倩问道。
“大门啊,”邱子辉耸了耸肩膀,“我其实是有钥匙的,只不过没拿出来。我以为你会知难而退,谁想到你宁愿砸窗户也要进来。把你绑好后,我跳出了窗户,假装往别的地方去了。老李见我走了,就想进来看看许虎有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你这个笨蛋,”丁倩大声道,“你知不知道老李是最后的线索,你杀了他,等于将许垚的案子永远埋葬了!”
丁倩刚说完,嘴上再次被贴上了胶带:“你可真是大嗓门啊,嚷的我头疼。我会让你看到真相的,那些隐藏了十几年的真相。”
★ ★ ★
陆一博的家,在B市的高档住宅区。这里有拥有全市最好看的风景,更住着全市最有钱的一群人。
“我回来了。”陆一博说着进了家门,但是静悄悄的环境让他瞬间感觉有些不妥。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张玉思惊恐的抱着女儿,她们的对面,是淡定而坐的邱子辉。
“欢迎回家。”邱子辉笑着说道,拿着枪的那只手举起来晃了又晃,像是在打招呼。
“你!······”
“别太大声,”邱子辉连忙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如果你的声音过大,我保证枪响的声音会更大。你不想任何人受伤吧?”
看着妻女惊恐不定的眼神,陆一博的脑子早就一片空白,他颤抖着说道:“你想怎么样?千万不要伤害她们。”
邱子辉站起身,慢慢踱步的来到陆一博的面前,然后举起手里的枪,直指陆一博的脑门:“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杀你吗?”
“是因为许垚吗?”陆一博虽然语气上有些试探,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
“没错。”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陆一博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
“是你做的吗?”
陆一博点了点头,眼眶也红了起来,他看着沙发上张玉思,释怀一般的说道:“对不起,老婆。是我杀了许垚,是我做的。但为了咱们的女儿,你千万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但善恶到头终有报,迟早会有这天的啊。”
张玉思也是满脸的泪水:“你······你真做得出来。”
邱子辉摆了摆手:“好了,别在我面前秀情亲,我觉得恶心。”
“你要怎么样?一枪解决了我?”陆一博问道。
“不,至少现在不会,”邱子辉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想知道,许垚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散落在各个角落,你难道不知道吗?”
“但是,那些零碎的尸体里,并没有头骨不是吗?她的头呢?”
陆一博看着邱子辉,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你说的没错,她的头,确实没有人找到。”
邱子辉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带我去找吧,就现在。”
“她们呢?”陆一博指着妻女说道,“你会放过她们吗?”
邱子辉斜着眼睛看了看张玉思:“这个贱女人虽然把你从许垚身边抢走,但我并不恨她。相反的,是她让许垚看到了你的真面目。所以我决定,不把你的家人牵扯进来,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事。”
“你和许垚,到底是什么关系?”陆一博疑惑的看着邱子辉,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爱她,因为你从没有真正进入到她的生活,”邱子辉又指着张玉思说道,“如果你报警,就将永远见不到你的丈夫了。”
“如果我没有呢?”张玉思含着眼泪问道,“你保证我还能见到他吗?”
“看我的心情吧。”邱子辉一边打开房门一边笑着回答。
在邱子辉枪口的威胁下,陆一博上了一辆轿车,而邱子辉坐在了副驾驶上。
“走吧。”邱子辉的语气就像是和出租车司机说话。
“去哪儿?”
“带我去找许垚的头骨,我决定好好的安葬她。”
陆一博叹了口气,然后将车启动,一路往郊区驶去。
“我真的没想到,你能放过我的家人。”陆一博说道。
邱子辉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吗?我真的很佩服你,竟然能下的去手。”
“这十几年来,我每天都在悔恨中度过,”陆一博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时常在想,怎么报应还没有来?我就怕某一天报应来了,但遭到报应的,是我的家人。所以我要谢谢你,报应不爽,在我的身上。”
“许垚被害的那天,是要结束和你的一切,但最终被结束的,竟是她的性命,”邱子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为什么?”
陆一博眼睛看着前方,延伸至远方的公路仿佛没有尽头:“因为她不再爱我,不再给我机会,所以我一气之下干了蠢事。”
“详细一点,告诉我当天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陆一博笑着说道,“难道你在录口供吗?邱警官。”
邱子辉摇了摇头:“我没有带任何的录音设备,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当时发生的事。你就当是向神父忏悔吧。”
“忏悔?不可能了,我不再有机会后悔了,”陆一博说道,“即使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是一场噩梦。那天得情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犯下的大错,一生都无法弥补。”
那个飘雪的冬天,陆一博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许垚的同情心上。他把许垚约在了学校旁边的一家小旅馆的房间——这是他和许垚第一次开房的地点。也许这里的甜蜜回忆会让许垚已经冰冻的心慢慢融化。可是,当陆一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许垚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只不过是一盆冷水。
“怎么?你想甩了张玉思?”许垚的表情像是在看待一个怪物,“你已经伤透了我,现在又要有别的女人牺牲吗?”
“可我最爱的还是你,”陆一博恳求道,“我不想要什么光明前途,也不想要什么功名利禄。我只想要你,和你平淡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和那个娇生惯养的女人。”
许垚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但听得出来是嘲笑:“很多事情是不能后悔的,就像你我的感情一样。我不可能将痛彻心扉的悲伤马上转化为再续前缘的惊喜。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吧?”
“真的不能复合了吗?”陆一博再一次恳切的问道。
“不能了。”许垚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陆一博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说道,“如果你不答应复合的话,我就死给你看。”说完便用刀去划自己腕上的动脉。
许垚见陆一博这么不理智,急忙上前去夺刀。此时陆一博已经被划伤,但伤口不深,只是渗出了一点血。
“答应我,不再离开我!”陆一博大声叫嚷着,手上的刀子依旧往动脉上划。
“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许垚一边夺刀一边大声叫喊,“即使我现在答应了,也不是真心的。”
“好!”陆一博大声道,“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说完双手使劲一推许垚,想将她弹开。可是,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竟然划过了许垚的脖子,一道猩红色的痕迹立马映衬在许垚雪白的脖子上。
许垚只觉得脖子上一凉,连忙退后了两步,刚要伸手去摸,鲜红的血液便喷涌而出,飞溅的到处都是。陆一博吓呆在了原地,像木头一样看着许垚,任凭她惊恐的眼神含着泪水慢慢倒在血泊里,直至没有了呼吸。
听完了陆一博的叙述,邱子辉恨不得开枪将他打死。他看着这个男人,缓缓的问道:“为什么不叫救护车?为什么不报警?”
“我当时已经吓傻了,自己都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陆一博回忆道,“我当时想,如果报警的话,前途就都毁了。既然没人知道,那不如将一切隐藏起来。于是,我把许垚拖进了卫生间,然后出门买了清洁剂,开始一寸一寸的将屋子擦洗干净,直到不留下一丝痕迹。”
“然后呢?”邱子辉咬着牙问道。
“然后我就在卫生间肢解了许垚的尸体,碎小的扔进了马桶,其它的带出了宾馆,散落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你让我觉得恶心。”邱子辉说道。
“不光是你,”陆一博看着道路的前方,“我也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近郊,开始驶入盘山公路。虽然道路两旁没有灯光,但皎洁的月光依然为人们照亮了前进的方向。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车子开到了一条河流的旁边,陆一博伸着脖子看了看四周,说道:“我想我们到了。”
下车后,邱子辉举着枪走在陆一博的身后,两个人顺着河流前行。此时河水已经冻冰,月光照射在冰面上,反射着寒气逼人的光亮。
在一块巨石前,陆一博停下了脚步。他指着巨石下面的某一块土地说道:“就在这下面。”
邱子辉点了点头,命令道:“你来挖。”
陆一博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开始徒手去挖。冬天的土地坚硬而寒冷,没挖一会儿,陆一博的双手便鲜血淋漓了。可是,他没有吭声,依旧一点点的挖着,忍受着十指钻心的疼痛。
“埋的太深了,”满头大汗的陆一博说道,“我需要工具。”
邱子辉冷笑道:“不。你就当是挖文物吧,别用工具,这样对文物有损的。”
“好吧。”陆一博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继续挖了起来。随着深夜的来临,周遭的空气也仿佛被冷冻的难以弥漫,除了陆一博喘息的声响,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动静。邱子辉想象着十多年前的那个雪夜,陆一博是不是也像今天一样跪在那里掩埋自己的罪恶。他的手上一定戴着手套,不会像今天这样僵硬。手里也一定拿着铁锹,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
陆一博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挖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刨出了一个将近半米的大坑。突然出现的那几根发丝,预示着许垚头颅确实就在这里。
“果然还在。”陆一博像是在自言自语。
邱子辉拿出手电筒,一道强光照在那支出的几根发丝上:“继续,不要弄伤它,这是你罪恶的证据。”
陆一博点了点头,开始将整个头颅挖了出来。经过了十几年,一切早已腐烂,只留下了一个头骨和密密麻麻的发丝。不过面对这样的恐怖,陆一博并没有害怕,他只是拂去头骨上的土渣,然后直勾勾的看着那两个空空的黑洞,沉默不语。
“给我。”邱子辉伸出手说道。
陆一博很不情愿的将手上的头骨递给邱子辉:“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决不隐瞒。”
“我想知道你现在想什么?”
“后悔,”陆一博笑着说道,“但又很欣慰,甚至有些感谢你做的一切,让我不留遗憾的离开人世。”
“你知道自己会死?”
陆一博点了点头:“当然。但我不知道会怎么死。”
邱子辉笑着说道:“我敢保证会很惨的。”
陆一博摇了摇头:“再怎么惨,也不会比她惨。”说完指了指邱子辉手中的头颅。
“走吧。”邱子辉再次端起手枪。两个人沿着原路返回,来到停车的地方。
“你知道吗?”邱子辉笑着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都在渴望这一天。让你惧怕,让你后悔,让你独自面对死亡。也许这样才能慰藉许垚的阴魂。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害怕,这倒让我有些奇怪。看着许垚的这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你真的没有恐惧吗?”
陆一博听完这话,默默的注视着邱子辉手上的头颅。关于这面目全非之前的样子,陆一博已经不记得多少了。许垚的面容,绝不是眼前这样的腐朽空洞。青春的洋溢美好,怎么能和死亡相提并论。但无论如何,这个骷髅头就是许垚。双颊的丰满嫩肉已经不复存在,灵动的双目也已经是两个不见底的黑洞,那两排白洁的牙齿也已经残缺不全,就连美丽的秀发,此时也只是稀疏残落的可怕丝线。一切的一切,虽然有些不寒而栗,确是难以逃避的事实。埋藏了这么久,不就该是这个样子吗?
“不就该是这样吗?”陆一博像是在自言自语,“死去了,腐烂了;逃跑了;安逸了;揭开了,后悔了;看到了;踏实了。杀了我,告慰她,这就是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吗?”
邱子辉摇了摇头:“你虽然说了这么多,我也找到了要找到的,但有人还要袒护你,甚至认为你没有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陆一博无奈的笑了笑:“是吗?会是谁呢?这么好心。”
邱子辉笑着来到车尾,突然掀起了后备箱说道:“就是她。”
这时,被困在后备箱的丁倩挣扎的坐起来,想要大骂,但无奈嘴被贴着胶带,根本说不出话来。而捆绑在后背的双手,经过长时间的紧勒,也已经没有了知觉。
“就是她,”邱子辉举着许垚的头骨,对丁倩说道,“看到了吧,证据确凿,无法抵赖。而且,刚才你也听见了他在车上说的话,是他无情的杀害了我最亲近的人,是他将许垚撕成了碎片,是他将这些证据散落,让许垚没有全尸。你说,他该不该死?!”
丁倩摇着头,嘴里支支吾吾,几乎要留出了眼泪。
“你下来!”邱子辉说着将丁倩拽下后备箱。丁倩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邱子辉没有去扶丁倩,他用枪指着陆一博喊道:“进到车里坐下。”
陆一博没有办法,只能做到了车子的后座上。邱子辉用力关上了门,然后用钥匙将车锁死。他回过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丁倩说道:“让你看看,坏人是什么下场。”说完便将许垚的头骨小心翼翼的放在远处,然后回身来到开着的后备箱,将里面的一桶桶汽油搬了出来。接着,邱子辉将这汽油均匀的洒在车身上,眼睛直盯着坐在车里的陆一博。陆一博也看着邱子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虽然他闻出了汽油的味道,但他仍然没有作声。而此时坐在地上的丁倩,却奋不顾身的站了起来,用肩头去撞邱子辉的身体。邱子辉被撞的差点摔倒,于是扬手将丁倩再次推倒在地。
“躲远点,”邱子辉说着拿出火柴,“我不想伤及无辜。”
丁倩知道做什么都不可能阻止眼前这个失去理性的家伙,所以她只能留着无奈的泪水,一点点的远离了车子。
邱子辉点燃了一根火柴,他的瞳孔里分明就是复仇的火焰:“陆一博,你这个无耻的负心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邱子辉大声问道。
陆一博没有说话。
邱子辉点了点头:“你和我确实无话可说,那就去和许垚当面谢罪吧。”说完便将火柴抛向了车子。
熊熊烈火,将仇恨与悔恨燃烧殆尽。
邱子辉一手抱着头骨,一手扶着丁倩,踉踉跄跄的来到盘山路上。远处的火光依旧闪耀,继而还传来了几声爆炸。
“我以为我会高兴,”邱子辉看着火光冲天的方向说道,“但我并不觉得快乐。”
丁倩依旧是“呜呜”的说着什么。
邱子辉叹了口气,撕下了丁倩的胶带。但就在胶带刚刚脱离丁倩嘴唇的那一刹那,丁倩就大声道:“邱子辉!舒岳!你这个笨蛋!蠢蛋!傻蛋!混蛋!陆一博他妈的不是凶手!你脑子是不是······”
话音未落,胶带又被贴上了。邱子辉摇着头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真是大小姐脾气。”
丁倩“呜呜”的哭着,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她伸腿去踹邱子辉,但一个没站好,摔在了地上,疼得她撕心裂肺。
看着坐在地上不住啼哭的丁倩,邱子辉蹲下身子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丁倩没有再去打邱子辉,她只是自己默默的撕下胶带,带着委屈的哭腔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理智?这么愚蠢?没有证据能证明陆一博就是凶手,你怎么可以妄下结论?复仇的信念让你无法理智的看待事情,你不配做警察。”
“我不配?难道老李那样的就配吗?”邱子辉拿过头骨说道,“这就是最确凿的证据,不是吗?”
“拿远点,我害怕,”丁倩歪过头,仍旧不服气的说道,“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这个头骨是不是许垚的,如果不是呢?”
“那能是谁呢?”邱子辉冷笑道,“你为什么要为这样的混蛋开脱?”
“我不是为他开脱,”丁倩大声道,“我是在寻找真相。”
“别再找了,今天就是水落石出的日子。”
丁倩还要说什么,但远处的警笛声响打乱了她的思路。一辆辆警车闪烁着红蓝灯光疾驶而来,然后半扇停稳,将二人围在了中心。
“如果你还有话要说,”邱子辉笑着说道,“去探监的时候再说吧。”说完便举起了双手。
此时,张玉思拉着女儿的手跑下车。当她看到邱子辉身后那隐隐的火光时,似乎预示到了什么,然后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警笛声,哭喊声乱作一团。人们诧异的盯着手举头颅的邱子辉,还有他嘴角那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