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脑感知现实以及相互交流的方式有很多不同,正是这些不同,形成了不同人在回答有关成长问题时,会采用不同方式的思维模式。
如果童年期的家庭氛围是冷漠的、缺乏感情的,一侧大脑没有得到足够的刺激,另一侧大脑则独占了支配地位。
那么很有可能在描述成长过程时,会缺乏自传性的细节,没有时间线,这是属于左脑占支配地位,右脑不发达。
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生命之初,我们在“非语言”的范畴内交流。我们通过面部表情、语调、姿势、手势以及回应的时间和强度来发送和接受信号。
当我们还是婴儿时,非语言信号是我们的生命线,也是传达需求和愿望的唯一方式。我们哭闹、挥舞着胳膊和腿。当感到愤怒、恐惧、痛苦或孤独时,我们皱起眉头或转过脸去。
如果感到安全、饱足,便会微笑、发出“咕咕”声,依偎在令我们感到舒服的照顾者的怀里。如果照顾者回应我们的信号,我们便能与他通过信息与能量的非语言形式联结在一起。
这些非语言信号是由右脑创造出来,并被右脑感知到的。
神经科学家发现,在生命的最初几年,右脑更发达、更活跃。在经过最初的几年后,语言变得越来越重要,此时左脑开始变得比较活跃了。
正常情况下,大脑应该是在整个童年及青少年时期,左右脑轮流经历成长与发展的阶段。
结构上,右脑更直接地与大脑皮层上区域连接。信息流从身体流向脑干、边缘系统及右侧大脑皮层。左脑与这些原始的大脑皮层下信息,即身体感觉、脑干的求生反应以及来自边缘系统的情感与依恋,离得比较远。
大脑的这种发展历程以及解剖上的构造,使右脑提供了更直接的身体感觉,以及对情绪波动的感知,还提供了生动的生活经历图景,由此构成了自传体记忆。
右脑是情绪与社交的基础。我们利用右脑的大脑皮层创造出自己及他人心理的图像。右脑在应对压力、调节大脑皮层下脑区的活动方面也具有更大的作用。
不过,这种区分不是绝对的,正常的生活需要将右脑主导的活动与左脑主导的信息流交织在一起。虽然左脑的功能与右脑的不同,但也非常重要。
在与人交流某些观点时,就要用到更概念化、更以事实为基础、更具分析性的左脑,而为了理解别人的观点,我们也要运用左脑。
左脑很少直接受到大脑皮层下活动的影响,与更本能化、情绪化的右脑相比,左脑更像是生活在观点与理性的“象牙塔”里。
不过,左右脑会相互沟通,它们通过胼胝体连接在一起。胼胝体是大脑深处由神经元组成的一个纽带,它使得信息与能量可以在左右脑之间传递。
这些不同模式的能量流与信息流使我们好像拥有了“两个心理”,它们能够互相合作或互相竞争。我们称之为“右脑模式”和“左脑模式”。当左右半球合作时,我们便达到了整合。
左脑喜欢的沟通方式是线性的、有逻辑的,通过语言或文字表达。就像一个列清单的人,左脑喜欢给事物贴标签。它的特长是进行三段论推理、运用逻辑链、确定因果关系。当两三岁的孩子开始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时候,左脑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两种模式的区别还在于:左脑更“数字化”,会对信息进行开—关、上—下、正—误的分类,而右脑更“模拟化”。左右脑微观构造的不同可能造成了它们之间的差异。
右脑模式形成的是“与”的观点,而左脑形成的是“或”的观点。
运用右脑模式,我们可以看到世界上充满了联结的可能性。“这些都有可能是对的。哇,他们能一起创造出新事物!”
运用左脑模式,我们看到的是更加分隔的世界。“哪一个是对的呢?”在左脑模式中,只有一种观点能准确地反映现实。
当透过左脑的“或”透镜来看世界时,我们无法理解我们在以自己选择的方式来看待世界。这只是一种方式,还有其他的方式。在左脑模式看来,右脑模式完全是错误的。
如果夫妻中有一方是左脑模式占主导,另一方是右脑模式占主导,就有可能无法沟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简单来说,右脑发育得较早,其方式为整体性的、非语言的、形象化和比喻化的,更“模拟化”,持“与”的观点。
左脑发育得较晚,其方式为线性的、逻辑的、语言的、文字的、标签化和清单化的,更“数字化”,持“或”的观点。
事实上,我们的脑袋里一直有两个强势的且功能完全不同的神经处理器,我们会不可避免地经历内部的战争,就像我们会与主导模式与我们不同的人发生冲突一样。
当一种模式长期支配另一种模式时,便会产生僵化或混乱,或者二者兼有。
如果与他人亲近的需求,分享非语言信号、感到安全、被照顾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如果生命早期的互动情况很差;如果我们生活在情感沙漠中,或者被狂暴的情绪风暴搞得颠来倒去……
这些情况都会导致我们的右脑萎缩,无法作出回应,退避到更安全的左脑占主导模式,这是为了生存而普遍采用的适应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