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在《荷塘月色》的开篇说道:“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我想说的是,今晚我终于不宁静了。
或许是远在深圳的小练的电话吧,或许是姗十一从深圳回重庆了吧,或许是我又想起了深圳,想起了那时的人和事,那时的心和愿,那时的悲喜,那时的自己了吧……
2009年,本科毕业,大脑里就一个字:闯!至于闯什么,能闯出什么,都是模糊的,要的是一种姿态,要的是一个远方。只可惜没签个好学校,那时觉得当地校长很“器重”自己,早早签了工作便守着一种“忠贞”之态——既然校长说只要毕业7月份之前不毁约,福实还是会为你留个位置——便想,无论如何要对得起学校,对得起校长的这份信任,便再也没找更好的单位了。那时的自己,天真得有些懦弱,诚实得有点迂腐。
又或许,实力有限,信心不足。很好,终于敢正视自己了,一个害怕失败的懦夫。
在那所学校,我尝试了人生的第一次彻骨的失败,我怀疑自己的能力,那是从来都没有的彻头彻尾的挫败感,甚至想做一个逃兵,我的桃源兵荒马乱,我的未来海市蜃楼。
还好,有你,给我鼓励和信心的姗。有时很喜欢说谢谢两个字,并非是出于一种礼貌,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太过单薄,呈不起半点恩泽,所有的善意不该被放大,只适合珍藏。你回来重聚,我只恨时间不够。
匆匆,人生总是太匆匆。转眼,已是六年。
这六年,你我颠簸,如照镜静观彼此,倒也不必自怜。
2010年,我们同时辞职,你铁定要去考研,我却幻想着游历出另一番人生。我们不赌钱,却一起在赌人生。赢了是资本,输了叫青春。痛哭过,徘徊过,后怕过,却没回头。
因为要脸,所以回不了头。
回重庆考研,算是第二次成长。你说,当自己有勇气辞职时,好像决绝得全世界只剩自己,等回校后发现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甚至有些人考了五六年还没放弃。其实,一个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会发现自己并不孤单。孤单的是,想过一种生活,却迫于现实,选择了另一种生活。生活在彼岸,才是对生活的凌迟。毕竟看不见的刑,最要人命。
可是考研过程中,还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谁都有错,谁都没错,压力之下,绝望之中,人会慢慢地走丢了自己,因为再也输不起人生,再也走不起弯路。还好,一个打盹的时间,我们又恢复了神智,看清了来时的路,友谊的路,陪伴的路,温暖的路。
向前看,没必要回头让泪风干。
考研后你留在重庆,我在等待读书的半年里又一次远赴深圳——毕了业的人无法向家里开口,只能自己去打拼。那时,第一个月的工作只有一千,我在成绩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再次踏上征途。很开心,在pgy,一个作文基地,我慢慢有了新的朋友,慢慢找回曾经的幻想,慢慢熬夜写作。
没人知道我从哪里来,没人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我没有终点,脚下都是驿站,马不停蹄,挥毫泼墨。心,不怕路远,光微,仿佛行之所至,一路灿莲,护送我去佛殿取经。
却害怕听到周围朋友成家、立业、生子的消息。
我最大的悲剧,便是活在幻想中,却还拼命醒过来。还,醒得过来。
而你,读完研后放弃留在重庆的安逸工作和稳定生活,和你老公重新奔赴深圳,只不过做起了与金融有关的工作。我却再也没勇气奔波,于重庆安家立业,或许,还会生子。
我觉得很好,又觉得不好,像有一口气,等你帮我倾吐,这迷茫的遗憾。
这次回来,于慢庭相遇,我喜欢这个慢字,因为觉得自己就是心浮气躁该猝死的命。慢慢地,我慢了许多,连生活的激情也慢了下来,却在这时听说你们准备离开深圳定居上海。你说,no作no die,其实这句话还可以翻译成“人生在于折腾”。年轻时太安逸的生活,便是老来平庸的话资,就像我现在觉得写来写去都是这些说了老掉牙的故事。你我分道,我却不忍扬镳。前路一定艰辛,你说一路走到黑吧,我倒也不会加油,不再鼓励,只觉得谁说人要活成一种姿态,因为死了都是一个表情。年轻时走过的路,倒不一定要安慰自己那是以后的资本,其实,那是曾经的你,就足够了。
想起《港囧》里的那句台词,记不得原话,大意是我去赴约,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想证明我曾经真实地活过,活在那一段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青涩年华和只有香如故的无知岁月。
曾经有人说,慧,帮我活出我想要的人生,我觉得你不该放弃。
小万木,不晓得是否让你失望了,如今我想说,姗,帮我活出我想要的人生。
我慢慢地在尝试“太接地气”的生活,那个原本要撞的南墙,是否还在南方?
深圳,今夜会不会同样未眠……
2015年10月6号 深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