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叫陈平,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男人。情感世界也很简单,简单到结婚前都没有好好谈过恋爱,他和前妻方楠是通过相亲认识的。
闪婚后才发现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和共同爱好,她喜欢怼人,但平时他都忍着,不爱跟她争吵,日子也算平平淡淡、相安无事地过着。直到生完孩子后,他妈来帮忙,鸡飞狗跳的生活随时在他们家上演。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陈平接到了小区物业的电话,“喂,是陈平吗?你妈要回老家,我们留不住她,你快回来吧。”他心里一咯噔,这么晚了,对于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来说,能去哪里?
陈平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往家里的方向跑。昏暗的马路上,看到那个步履蹒跚的沧桑背影,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心酸。
他妈妈手里拎着的那个大麻袋,让他想起她刚来广东帮他们照顾小孩时,方楠嫌弃老人家的衣服脏不让放衣柜里,他只好找来这个袋子装着再放到书房里。
“妈,这么晚了,你回哪儿去?”他拿过她手里装衣服的麻袋嗔怪道。“儿子,你不用管妈,妈要回乡下,再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没想到平时忍惯了的她,这次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他小声地问,“方楠又怎么你了?”“你最近不是犯胃病了吗?我把饭煮稀了一些,你媳妇就说难吃,做饭只为儿子想,不为她想,我说重新做,她把筷子一扔,叫我滚……”
看到她哽咽地说着,他心里的火气不停往外窜,可又有种无处发泄的抓狂。想起前一天晚上,妈妈在洗碗,他去浴室里给她舀了一盆热水,方楠看到后生气地说,“现在还不冷,你们要用什么热水?”说完一只大脚掌朝他飞了过来。
想起一周前,一家人出去玩,方楠说口渴,可周围又没有买水的地方,他拿出自己的水递给她。没想到遭到了她的冷嘲热讽,“我才不喝你狗嘴里喝过的水呢。”
再想起……苦不堪言的生活,已经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的一度忍让与不计较,换来了她的变本加厉。他想,是时候结束这段没有一点温度的婚姻了。
就这样,方楠没有一丝留恋,带着他们婚后的所有积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家,留下了一个三岁大的儿子。
他没有勇气,更没有心情再去谈对象,就想一心一意把孩子带大,或许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的。直到那一天,林玫的出现,闯入了他原本沉寂的生活。
02
两年前的九月,天气已渐渐转凉,可陈平的心里感到很温暖,有着从未有过的那种甜蜜,因为他通过网络认识了一个很美好的女子林玫。
人如其名,看到她的头像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迷人,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心想她一定是个内心充满了阳光的女人。
那晚,他们聊了很久,知道了彼此的生活情况。林玫的前夫爱赌博,她给他还清了十几万的债后,没想到对方屡教不改依然沉迷在赌局里。她痛定思痛后,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离开了。
通过一个多月的了解,他们觉得彼此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个人从小都受过来自原生家庭的伤害,干过的农活也大体相同,又都在各自的婚姻里受尽了折磨。
起初他们只是互相倒苦水,倾听对方的心声,成为彼此情绪发泄的出口。原来,不是所有的负能量都会像病毒一样传染给别人,因为负负得正,就会产生一种魔性般的吸引力。
当积压在心里的苦痛全都清空后,一些叫做欢乐的因子直往身体的每个毛孔里钻,让人不自禁地飘飘然。他们都感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愉快。
他们之间的这种情感,如同雪中送炭一般,明明相互靠近后就会产生温暖的火花。可是又似乎自带某种危险气息,因为害怕未知,所以不敢冒然。
该来的,挡也挡不住。当陈平鼓起勇气告诉林玫他喜欢她时,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唯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出现的紧张和激动。
与其说他是在等待一个渴望出现的回应,不如说是有种早死早脱身的悲壮感,因为他的那种不配得到的自卑意识像阴云一样一直笼罩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