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横横丨横
(15)同心不成相思成
颜家绣坊 寒菊院
就在栾欢月昏沉着又要睡下的时候,一道人影破窗而入。朱拂玉一惊,还不待反应,就见来人飞快地给栾欢月点了几个穴位,掏出了一枚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
“你是那个安南国余孽?”朱拂玉话才问出口,来人便已抱起了栾欢月,再度破窗而出。
侍卫们听到了屋内的破窗声赶进来时,那个身手了得的安南国刺客荧秋早就没了踪影了。
荧秋将栾欢月背到了竹林,知道马上便会有人搜过来,只得把栾欢月放在了地上,转身便要走。可正此时,济源已经拔出了剑向她袭来。
济源剑法高觉,可荧秋最擅长的是轻功,轻松地避了开去。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荧秋大喊一声,唬的济源下意识地一愣。
趁此机会,荧秋一个闪身,便飞身翻出了绣坊的红墙。
“哪里逃!”济源心里憋着一口气,追了上去。
颜家绣坊 拂月堂
好半晌,栾欢月才醒了过来。她见自己躺在榻上吓的一惊,扭头看去,就见云展正坐在自己的身侧。
“云……云先生!怎么是你?”栾欢月错开云展,看到了正在不远处的书案上拓字的颜少兴,改了口。
“我见你昏倒在了竹林,又来了许多官兵,便把你先带回拂月堂了。”云展安抚着有些惊魂未定地栾欢月。
“绣坊里混入了一个安南国的余孽……我是被她打伤了。”栾欢月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
云展温柔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栾欢月的手说道:“都过去了。府里如今有重兵把守,不会再出事了。”
“先生,字拓好了!”颜少兴放下笔,走了过来恭敬地朝云展说道。
待到云展走到书案前,颜少兴才带着些怒气地低声向栾欢月说道:“我若是你,便离先生远一些!”
“少爷什么意思?”栾欢月被颜少兴地怒气搞的有些莫名。
“我知道你的盘算!你借着先生进了秀坊,就是为了攀上皇子的高枝。如今得了逞,就不要再在先生面前狐媚,惹得先生难过!”颜少兴声音很低,但栾欢月听的分明。
“我什么时候借着先生进了秀坊?少爷说的我听不明白!”栾欢月被颜少兴说的越来越一头雾水。
“少兴!”云展走了过来,面带不悦。
颜少兴见此,负气地走了出去。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栾欢月拉住了云展,轻声问道,大脑却在飞速地理着思路:“我不是……”
“你觉得成就一对有情人是一件美事?”云展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两人都见过你的容貌。若是被抓,供出你来,你待如何?”
“他们被抓了?”栾欢月心里一紧。
“放心吧!他们已经逃出去了。”云展见她紧张地模样,笑出了声。
栾欢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所以,我能入秀坊,是因为你答应做颜少兴的西席先生?”栾欢月结合颜少兴的反应,便知道如此顺利,只怕是因为云展的关系。
“只要是你想做的,即使你不和我开口,我也会替你办成。”云展脸上素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存着搅局的心思来的,可此时皇子们、颜夫人都在,府里鱼龙混杂,你小心谨慎些!”
“云哥哥……有一事我方才没有同你说……”栾欢月心里那份柔软被云展轻声的责骂触动,心里有些愧疚,便原原本本地把和荧秋之间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云展听完,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侧着脸看向她神色淡淡,却带着一丝失落地问道:“就只这一件事没有同我说吗?”
“还有……”栾欢月知道她和二皇子的事儿,应该是传到了云展的耳边,又把和朱拂玉之间的事,捡了些重点讲给他听。
“你……喜欢他?”云展沉吟了片刻,问道。
“不喜欢!当然不喜欢!”栾欢月连忙摆手,见云展有些难过,着急地环抱住了他:“云哥哥!我喜欢的是你!”
栾欢月此刻羞的满脸通红。这一句话,这么多年在她心里辗转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口。
云展被栾欢月环抱着,心绪却复杂难平。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就像那年在湖心岛时那样,紧紧地握着,不叫她走丢……可是……
就在此刻,拂月堂的大门被打开,朱拂玉披着衣服,走在最前面,一抬眼便见到了栾欢月抱着云展的这一幕,心里一寒,扭身便踹了一脚身后的侍卫骂道:“没长眼睛吗?踩着本皇子了!”
栾欢月听见声音也已经看了过去,见识朱拂玉,忙松开了抱着云展的手,站在了一旁。
朱拂玉这一脚踹的不轻,侍卫一个趔趄,压倒了身后的几个侍卫,却不能喊疼,只得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朱拂玉眼底怒气很盛,指向云展道:“这人是谁?眼生的很!难不成是藏匿在绣坊里的安南国余孽?”
颜少兴见朱拂玉误会,忙躬身说道:“二皇子,这位是我请来的西席先生,名唤云展。”
“哦?云展?我知道!名冠苏杭的大才子嘛!”朱拂玉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云展一番,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栾欢月,瞥了瞥嘴说道:“也不外如是。瞧着没什么特别的!”
话音刚落,栾欢月撇着嘴刚要答话,就见云展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云展向朱拂玉躬身施礼,微微一笑道:“二皇子说的是。”
朱拂玉根本不愿搭理云展,径直走进书房,坐在了书案前,指挥着侍卫们进行搜查:“来人!给我搜!”
云展方才听了栾欢月说的话,知道朱拂玉是在搜安南的那个刺客,也就没搭腔,与颜少兴、栾欢月三人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着朱拂玉指挥着侍卫们翻箱倒柜。
朱拂玉见栾欢月站在云展身侧,使劲地朝自己翻着白眼,知道她是吃了解药恢复了过来,心里也踏实了下来,两人‘眉来眼去’地互相瞪着。
不多时,侍卫搜索未果,便来到了朱拂玉的身前复命。朱拂玉正了正神色,站起了身来说道:“既然这里没有安南国余孽,那我们便去别处搜查吧!”
走到拂月堂的门口,朱拂玉抬眼瞧了眼牌匾,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盯向了云展,轻哼了一声后转而朝向颜少兴说道:“名字是个好名字!只是它不属于你!”
栾欢月看向渐渐走远的朱拂玉,松了口气,向云展说道:“云哥哥,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云展喊住了栾欢月。
颜家绣坊 荷塘旁
是夜,凌落云一人走进了假山,不一会儿,来了一女子,也走进了假山,在凌落云耳边耳语了一阵。凌落云站在黑暗中,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似是不确定,凌落云又问了一遍。女子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女子便离开了。
雀院旁有一荷塘,此时映着月色,水中的莲花被风轻轻摇曳一副静谧的美景。朱撷德与林茂也也走到了附近,远远地看着。
凌落云一袭白衣,躲在一旁的假山处正准备走向荷塘,却被一人拉住了手。凌落云回头看去,发现栾欢月正在吹吸手中的灯笼,心里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自然比姑姑来的晚上许多。”栾欢月看向栾欢月,那一张俏脸被长发遮了一半,若隐若现,美不胜收:“太子妃钱氏,入宫三年有余却一直无所出,但是太子身旁除了她,却没有再纳任何一个侧妃,你可知道为何?”
“钱氏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地位斐然。她作为钱氏嫡女,身份自然也是尊贵无比。可是……”凌落云对太子妃的身世可谓如数家珍,显然做足了功课。
栾欢月打断了凌落云的话,声音又压低了一分:“今日午后,府里闹刺客惊扰了太子妃,这是太医们给她开了方子。”栾欢月说完,递了张纸给凌落云。
凌落云拿过纸,借着月光仔细地看着,很是吃惊地把方子撕碎,看向栾欢月问道:“太子妃有喜了?”
正说着话,就听荷塘边传来了一阵喧闹。凌落云望出去,发现一衣衫单薄的女子被侍卫押着,跪在了朱撷德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朱撷德看着那女子,抬起了女子的下巴。居高而下,自然风光无限,朱撷德微微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飘。
“奴婢……奴婢乃府上的绣娘,名唤嫣儿。”嫣儿看见了朱撷德有些垂涎的目光,脸色微红。
“嫣儿……”朱撷德眯着眼,轻轻跟着唤了一遍:“这么晚了,你到荷塘来做什么?”
“奴婢今日在荷塘旁丢了件要紧的东西……”嫣儿说这话,身子恰到好处地微微颤抖着,好似被寒风吹的有些凉了,更显得娇美柔弱。
“殿下!”太子妃身旁的丫鬟暮雪走了过来,躬身施礼道:“太子妃还在等着您回去呢!”
朱撷德想到太子妃,立刻收起了那副色心,头也不回的朝寒菊院走去。
押着嫣儿的侍卫见朱撷德走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暮雪问道:“慕姑娘,这位该如何处置?”
“胆敢魅惑当今太子,杖杀!”暮雪一直都素着脸,瞧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夜色如水,躲在暗处的凌落云只觉心有余悸,回过头,看向了栾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