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写了不少文字,发表了不少文章,在自以为舒适的文学里面做了一小点成绩。并开始尝试做音乐,做一些只因为别人些许影响,便是让我开始感兴趣的东西。
但能成篇成为一本书的确是怎么都感觉是强行拼凑。
我总思考生活的阳光给我们带来的美好,但不得不承认的就是,阴霾远远比阳光给我们带来的冲击要大的多。
过去一年里我见了很多残酷的现实,难以解释的短痛,我眼见了三足的猫,断尾的犬,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老鼠,永不谢幕的落日,和始终残缺的月亮。
还有被梦想约束终身的作曲家,被偏执停滞时间的飞行员。
我总在思考阳光对于他们壁垒的冲击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时候想着,痛苦也是活着的一种动力。
我记得《海边的曼彻斯特》里面的那一句“I can't bit it”
我们总尝试越过一些短暂的坎坷,但兴许那些痛苦之后的坎坷会是无尽的深渊,当生活照旧,痛苦会成为人生的核,重新指引我们走向一些属于我们的道路。
所以其实有的痛苦可能也没必要去和解或者缓释什么的,总归也不是不愿意,可能本身就是做不到的,那又何必逼着自己去“超脱”。
在真正完全面对了那些大抵来说得是击垮我的事情以后,我总算是变得不再如我想象中的偏执和痛苦了。
但我依旧感觉灵魂被困死在了我这个残破且多病的身体里面,难以自拔的疼痛在每个心烦意乱的夜晚都会给予我痛击。
我知道这大抵是属于我血脉里面的遗传,但仔细想想我的长辈却也一直在背负这些活着,便也开始看的放开点了。
在过去一年长久的时间里,我明白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像故事情节一样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拥有一个足够合理的结局,人生同样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和结果的,错了就是错了,而同样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从中得出什么经验的,有的时候,错只是因为失败了,而那种根源性的失败,我们无法改变,只能主动接受。去感恩接受这些结果。
因为我依旧坚信憎恨永远不会是解决关系最好的方式,同样所谓的遗忘和释然也不是,那是一种兼容的裹挟阅历的前景,就像是变长的胡子,让你显得沧桑,但也留下了很多时间变化的证明。
去年一年是动荡的一年,我见证了太多死亡还有一地鸡毛的事情。
我的世界因为一些事情也变得没有多少颜色,赖以生存的味觉也开始渐渐丧失。
死亡让我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现实,每个人终归孤身,没有人能够救赎和完全理解。
曾经我所奢求的一切,也确实已然成为我的妄想。只是现实的是这些是我本就明白的道理,这下,我终于切身的体验接受了。
人就是主观的生物,只会有认为被救赎这一思维,但永不会有一个人用力拽着你拔出泥潭。
又一位友人的过世,让我明白了,无论我用何种方式推离远离,我无法弥补填充我的记忆。曾经的我选择遗忘,但实际上我只是锁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会在某一个我最脆弱的时机化作最尖锐的矛,刺入我的心脏。
我开始尝试淡然死亡的价值,但依旧没法做到的是淡漠死亡的意义。
我重新以友人的身份一次次出入熟悉的墓地,作为一个朋友,用很长一段时间带着鲜花度过只属于他们的一天。这样古怪的事情我也不再希望别人理解,对我确是像一个古怪的仪式,谐音为它的意义,去“遗失”,不过属于的是“遗弃我所丧失的事物”。
或多或少是我假意烂漫无暇的人生,健全的身体,以及一些小说情节般的鸡毛。更多的是情绪和情感,以及我自觉欠下的文字和眼泪吧。
大一的冬我见了只冻死的小猫在一南与主楼的车道靠一南的树底下,于是便有了至今后山上我散心时候最乐意去待着的地方。
并非我对尸体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本意的我只是想给那些自然老去,或是遭遇什么的小猫一个合理的归宿,包括曾经后山的白狐。
我曾经从不相信什么宿命论之类的,但我依旧总能遇见死亡与尸体,曾经的我可能属于“同情心”,现在大抵会被别人喷为是“自以为是”的行为吧。
但我确是没法见着暴死荒野的躯壳,哪怕属于动物。
那种残破的美感,太过孤独,我热爱,但是痛惜。
后山有一处花园,我买了花,栽种了一个小的浦园,现在确也是开满了我本无意播种的石蒜花,一片红色的景观。
皮蛋的母亲是其中的一朵,其实很少有人会如此的关注死亡。只是可能在我的认知里面,凋零消散的温暖才是这个世界赠予我们最残酷的美好吧。
不过现在确是我倾诉痛苦的地方,展现真实的巴别塔,与虚无的灵魂对话总好过与真实的人对话。
我明白的,我伤害过很多人,或多或少的用言语行为,甚至只是眼神,我痛苦于自己这种自怨自艾的行为,但现在反倒是接受了。
我位于我自己孤僻的网的中心,我恐惧伤害别人,但恐惧产生的负效应就是我总希望一切的一切如我温吞思维里面的故事情节一样顺遂。但实际上我又何德何能如此的控制我爱和我喜欢期盼的朋友呢。
越来越粘的网终究还是吓跑了很多捧着真诚接触我的温柔的人。
但可悲的是我竟也没法分辨自己何种样式才叫做真诚了。
从前很少意气用事的我,确开始任由我的情绪舒张,好像确诊和糟糕身体的败露给了我更多为我自己错误解释的借口。
但错了就是错了,能接受和把控的便只是结果了吧。
我开始看的懂加缪,康德也变得不是那么难懂。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我,确是真切认识到唯心是治愈生活中苦楚的良药,世界是残酷的,但我依旧愿意相信美好。
哪怕它一遍又一遍给我设置了稀奇古怪的情节和课题,剥夺我的神性思维,并逼着我用酒精开始麻痹对外界的感知。我依旧选择把医生让我吃的药丢进湖底,因为我已然分不清哪一种天空更蓝了,是前或后,所以只是面对天空就好,面对我热爱的云,依旧给我慰藉的云。
朋友说我的文字越来越痛苦了,不像以前还能看到点希望,他们开玩笑说我在沉沦在酒神精神里面,用内啡肽在缓解自己对现实的痛苦,曾经的我更崇尚日神精神,因为渴望单纯多巴胺带来的快感,但很明显的就是后续的空虚和苦痛是我没法接受的。
我依旧认为厌世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幽默,并不是喜剧一定要有个悲剧的收尾,而是喜剧本质在我眼里就是极致的悲剧了。
如果人生是一场悲剧,我也要有声有色的去演好这幕悲剧,要有它应有的壮丽和快慰。
我内心所渴望的依旧是永恒,而并非短暂。我不再想执着于我的人生了,但于我来说我的年纪貌似又不该去做所谓超脱人生的事情。
我和友人饮酒,或只是和自己,但比较讽刺的一点就是我很难喝醉,我没办法借着酒精的冲动去展现我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的人生之下的自己。
我写了很多专题,本意是想让大家明白苦痛与悲剧之中依旧裹挟着希望。
但突然意识到掐灭希望也是创造希望的一种,只不过那样的希望不会那么廉价,只有少部分人能看见吧。
不过也只是存在于文字之中罢了。
享受生活吧,余下的青春。
激发生命力吧,引导迷失,撞墙反弹感受自己。
我也渴望重新用充满希望的笔触写些什么,但貌似很难再去做到了,那些编纂出来的美好,空,假,可悲。
远不如掺杂真正痛苦的文字有力。
余华先生和我说要把现实与文字分开,我一开始并不明白,只觉得沉浸其中的感觉更容易体味文字的情绪。
但现在总归是明白了,在情绪占领我的思想高地之后,给我的远比残破更加痛苦的,是我后悔惋惜由于我自己所丢失的一切。
我没法跪下赎罪因为于那些我伤害过的人来说,这样的行为无非是道德绑架,无非是在情绪高地逼迫他们原谅我的罪行。
我看见阳光在推翻错落有致的厚壁障,光景确实很美,但我知道总有一天那簇闪光依旧会被束之高阁的坚岩封锁,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昨天,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