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与记忆

      不许多愁善感,不许自甘堕落,因为这两种毫无意义。这两条是我一直追随的真理,也是一直支撑我的支柱,所以我决定写出我的童年,再一次走进去,不过是带着乐趣去当一次看客。

        小时候总是认为自己经历波折,我憎恨,懊恼,疑惑,渐渐生活告诉我还有比我更惊心动魄的故事,我的不过是其中一小块浪花罢了。是的,自我安慰的确帮了我很多忙,不过对于这些经历现在的我有时是非常喜爱的,生活不就是一大块染布嘛,颜色不多如何美丽?在喜爱的同时是夹杂着恐惧,每每在两种感觉的刺激下反而变得更加平静。

      外婆家,如果能用一个颜色来形容,用大红色最合适不过了,温暖却又能烧灼到你,在我的梦里,外婆的那栋楼房是我不可缺少的素材,想到这里我好像感受到自己的魂魄好似在巴中这座小城里飘荡着。

      门,我忘记了是什么颜色了不过我能清晰的想到,甚至能看到门上那坑坑洼洼,那脱落而出的锈迹,门铃坏了不过我每次都会去按一按,不过又很害怕它会真的响了,多么突兀的声音。没有人开门,耳朵贴紧门仔细听着,然后就像一个变态一样踮起脚透过猫眼观察里面,没有人?我自有打发时间的办法,偷看隔壁邻居或是斜对面的人,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人在干什么,使自己不会那么无聊,可是还没看清别人家,门便哐当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是外爷,从门缝里露出他佝偻的背影最后在一顿一顿的步伐中消失,我兴奋而迅速地钻了进去,大声喊道:怎么才开门啊。  那扇门在我钻进去的那阵风中缓缓而关。

    我的梦里,那扇门是极为不安全的确又让我无可奈何的,无论我上了几遍锁或是一遍又一遍的关上它,可是当恶魔来了,它就像一片纸自然而然的就张开了,而我就像一个傻逼一样疯狂地关门,恶魔还是进来里了,我只有逃跑。

      推开门会看到一条长廊,长廊中间有一盏顶灯,很有意思的是,中间的一截亮堂堂的而长廊两边被灯的余光照得有些昏黑。长廊的一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鞋子:穿得掉毛的拖鞋,皱巴巴的运动鞋,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摆在其中,歪歪扭扭的一堆鞋子把那一块空地弄得十分拥挤,不谈鞋子,再往前走一点是左面的枣红色石子墙,墙被打通安装了一面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厨房,每次中午放学回家会先在窗外近距离观察外婆炒菜的进度,然后很欢快的跑进客厅,不过大多数我都不会去张望的,除非是客人来了或者是已经饿到需要去瞅瞅去催催。透过玻璃窗还可以看见外爷在厨房里面刷碗,动作很慢,很慢,但又很认真,不过让他发现我在看他是免不得被说一句闲就去写作业,走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别人洗碗的模样,严肃又可爱。长廊的右边是一排排玻璃窗,贴着绿色的窗花,而花边早已在时间的摧残下慢慢脱落留下斑斑迹迹,窗子常年不开真的要去开它却又很迅速的关上了,所以长廊的右面是一道翠绿色的墙。

      还要往前走一点,往前走一点左面是厕所,右面是窗台。窗台上放着各种杂物还有一些晒干的姜和蒜,而窗台下是一堆又一堆的旧书,书上的灰像擦不干净似的,那一堆永远都是灰沉沉的。老人喜欢看书,闲得时候会坐在小板凳上用手把书抖抖,然后戴上眼镜又拿出笔在书上钩钩画画,就这么一下午的时光就溜走了,我站在老人背后真希望就这样,就这样。    一转身是厕所,老人突然站起来朝我大喊到:你怎么还不进去! 我看见厕所变成一个八爪动物向我张牙五爪的示威,我确实胆小正要拔腿跑开,老人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丢进厕所,不,是那动物的嘴里。上了这么多次厕所每每回忆起,我都会切入此景,被关在厕所里抓狂着绝望着,是的厕所里有一只可恶的蜘蛛导致我每天晚上都不敢上厕所,外爷简单粗暴就把我关进去一了百了。其实现在想起来也好笑,那蜘蛛与我被关在一起的时候估计也吓破胆了吧。

        继续往上,跨过一个小台阶犹如重见天日,是另一番景也是梦里的逃生之路。花园附属的小阳台,这个小阳台远看是一片深绿,潮湿而又飘渺,当然也只有早上才能看到此番奇妙的景色。只有绿吗?那绿里会突出一点金灿灿的光来,是向日葵,它很是骄傲的挺立在那里。不过走近一看只剩下一堆枯枝败叶了,那光大概是它日久挺立在那里留下的一丝幻影吧。扶着阳台旁的灰墙,由上往下看楼下来往的人与车,稍稍踮脚半个身子就露在外面很容易产生臆想啊,如果从这里飞跃出去,向对面的山尖,穿过山尖会是一栋栋楼房,参差不齐的楼房坐落在山腰上,楼房里每户人家的窗户都透出鹅黄色的灯光,我扑腾着手臂往那里飞去,贴着玻璃往里看着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那样温馨的房间里,鹅黄色的灯光啊!我往后退着每一个窗户里都散发着灯光,渐渐变成了金黄色,都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诡异而又温馨着,我找不到词语来形容眼前的这一切,就一直往后退着想向那山坡下飞去,而山坡下是一片森林,翅膀渐渐脱落我要坠落在这片森林里,我好像是一名娴熟的降落员,就那样轻轻放松手臂,放松脚尖直到接触到地面,闻到那泥土腥味,身体反而越发轻巧了,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寻找人迹我受不了这样寂静的山坡,黑压压的森林好似我的恐惧越来越大,我在森林里急速穿梭着突然背后有一只手将我猛地抓住,我往后一看是外婆,“快过来打扫院子!”  “啊?      知道啦”  我的手还扶在这灰墙上,不过那倾斜在外的半个身子已经缩了回来,我哆嗦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灰墙差点着了你的道。

      我想要向那花园走去,看那葡萄架子,那丝瓜藤,泥土里一窝一窝的菊花还有盆栽的茉莉花,还有藏在角落的薄荷叶,花园的丰富让我想写一篇小学作文,啊,花园你真美,有花,有蝴蝶,还有一个小石桌。好像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一个花园,萧红是,林海音是,鲁迅也是;表哥是,表妹是,我也是。有那么一张照片我剪了一个寸头,穿着一件咖啡色的袄子摆着X的造型站在一棵花椒树前,然后比剪刀手,真好看的一张,虽然没笑看起来却不傻气,有孤傲劲。我想要走近看,想把你抱紧,那个孤傲的我,还没触及到你你先开口了:“爱你呀,月亮,月亮旁边是什么,是星星,欧,星星~    ”  哎,傻气出来了,那时的我喜欢自编自唱却不知其意就整天地哼哼唱唱,你唱着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知道吗你到现在还是只会哼哼唱唱呀。我想要跟着你向那屋里走去,突然屋里出现了一声巨响,是关门声,是谁回来了?我看见你满脸欣喜,然后冲了进去,没过一会我的脚还没踏进屋里你的尖叫声滑破耳膜,吓得我往后推了好几步,是你,你又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你的身后隐约有一个人追着你,我的眼睛也瞪大了,我好像知道她是谁,我也害怕啊,可是我的腿动不了了,你离我近了,可是我只能看见一只手想要抓住你的领口,却又差那么一点点,另一只手也露出来了,拿着一个铁锤朝四周挥动着,她的脸也要露出来了,我不想看,当真是心理极限啊,我和你共同尖叫着,我的脚动了,我朝那花园的边缘跑去,我要离开这里跳下去,向前跑着可是那只手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背后啊,花园的泥土变厚了,花椒树也长高了,可是没有什么比恐惧还差的事情了,当我费劲全力朝阳台外奋力一跃时,解脱的同时我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你和她并排站在一起很安静的看着我,很安静,不,那种眼神好像在说我才是最奇怪的那个。<我的记忆出来差错,都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我又没有失忆症,你们慢一点,我要好好理理。

      我的脑里全是网络,手在屏幕上滑动着,眼里看着却没入脑,等到熄了灯就睡了吧。

      睁开眼睛,我正站在花园的门口边,从门边下去就是浴室,一个平时洗被单的大铁盆放在浴室中央,浴室很小那铁盆放在中间想要穿过浴室还需要从门上直接跳过去才能跃到厨房,我正犹豫着看着铁盆里装着的半水还冒着烟儿,这是要干嘛呀,外爷从厨房里探出头望着我:“洗快点,水要冷了。”    “洗快点?难道是。。。”  我想起来了,我该洗澡了,外爷从厨房里走过来,端起铁盆放在花园前的坝子里,然后又钻进厨房里收拾东西,那冒着烟的水在花园坝子里被风吹着地凉着,好像马上就要凉透了,我迅速的脱开衣服放在小板凳上,盆说大不大,蹲下水也只能淹到屁股墩那儿,我索性站着用勺舀水淋着,光秃秃的站在坝子里好像是头一回,有些羞涩,我左右转着看看周围有没有人,风吹在身上真冷啊,我迅速又舀了一瓢水淋着,然后又看看周围我想快点洗完,想着太羞了,我都十二岁了,然后又舀起一瓢水冲开,这时外爷从厨房里忙完向花园走来我惊到了,连忙转过身子屁股对着他,洗澡的速度却快不起来了,水是彻底被冲凉了,我到底怎么了以前从没有这么尴尬过,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孩,外爷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不适,一直在花园里忙着浇灌菜苗,我一会蹲着,一会调整方向屁股对着他,就这样反复着我终于洗完了,穿上衣服我钻进客厅看动画片了。

        客厅,太黑了 没有光,太黑了这房间里的所有物件我只能看到那轮廓,茶几,沙发,圆形饭桌还有电视机。我凭着记忆朝着电视机的方向走去打开它,然后开心地拿起一个小板凳选好位置准备看电视了!    电视里白花花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捏紧了遥控板。这是一段轻松而又庄严的时刻,好似着黑屋子正被我掌控着,电视的光与声充斥着整个客厅,闲暇时光不过如此。电视里男女猪脚含情脉脉的盯着对方说着MISS YOU  ,这是什么我不明白,他们挨着越发近了,脸都快贴在了一起,不能看不可以看,我用手捂住脸却又好奇他们在干什么,肚子好像有一股暖流一直往下窜着,我坐得更加笔直浑身僵硬着,心里默念着不能看不该看。终于换了一个场景,将那口被憋着的气哈了出来,却又难以忘怀还想再过一段那段场景仔细看他一遍。客厅还给了我什么?是吃食,对于吃食的回忆只有那哽在喉咙的半块肉丸子,看见手里端着一碗的丸子汤,汤还透着热气几片葱花在丸子上游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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