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急诊室，唯恐小燕会出现意外。他深深地叹一口气想，要是她当初听自己的劝，不嫁给水清肯定就不会有如此多波折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或许也是水清和小燕夫妻俩的真实写照吧！这一刻，小燕爸突然想弄明白，一见面就掐上的小夫妻俩，究竟是因为何事而引发了战火。
就在小燕爸酝酿好说辞要开口追问时，便看见水清双手捧着头，耷拉着脑袋蹲在角落里。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刻，夜很深了，医院里一片寂静，静得水清和小燕爸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医院走廊里的灯光在黑夜里也略显寂寥，只能照亮近距离的景物，那些被夜幕包围的地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些影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医生迈着疲惫的步伐从急诊室走出来，对水清和小燕爸说:"家属，病人的手臂处骨裂了。"
"骨裂也会昏过去吗？"小燕爸还没等医生把话说完，他就非常着急地问。毕竟，他知道女儿的体质不好，非常害怕女儿身体还有其他隐患。
听了小燕爸的提问，医生急忙解释说:"这正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病人还有重度度贫血，为了她的健康，我建议让她输点血。"
冷静下来后，水清也懊丧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在气昏了头时真是太冲动了，居然对妻子下手如此重，让她昏了过去。如今，他听见医生说需要给小燕输血，便认为这是将功补过的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那就赶紧给她输血吧！"
"对，马上给她输血吧！"水清的这句话小燕爸爱听，也正因为水清这么开口，原本他心里对水清的不满和成见也渐次减少了。
医生盯着水清和小燕爸，才缓缓开口说:"我们是乡村医院，不具备输血的条件。若是你们真要给病人输血，就得到县级医院去。"
"那现在该咋办呢？"听了医生的话，小燕爸和水清异口同声地问，语调里流露出的全是担忧。
医生举起右手移动了一下眼镜的边框，便继续说:"病人已经醒来，护士正给她输液，输完液可以回家好好休息。我建议你们等她的骨裂有好转时，再去县级医院去输血。不过，要输血得凭献血证。"
"什么意思？"从来没有亲属输过血，水清和小燕爸都没有听懂医生的话，他们居然在同一时间反问医生。
医生看着瞪大眼睛的水清和小燕爸说:"就是说医院只给亲属或朋友献过血的人输血。"
听了医生的话，水清和小燕爸都低下了头。其实，在他们的亲戚朋友中，还真找不到曾有人去献血。幸好医生说，得让手恢复了去输血好一点。如此，还有时间去问问亲戚朋友中，有没有人曾经去献过血。
后来，医生允许水清和小燕爸进急诊室看小燕。于是，他们两人毫不犹豫地朝进急诊室里面的输液区走去。才踏进门口，小燕那瘦小的身子跃然入目。
或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小燕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闭着眼睛，仰面安静地躺在椅子上。若不是呼吸的时候，身体有些许起伏，她活脱脱像一棵一动也不动的植物。就在她躺着的睡椅旁边，立着一根一米六左右的支架，支架上挂着的那几瓶药水，正顺势一点一滴地，缓慢地流入她手背的血管里。
"小燕，感觉好些了吗？"看着小燕这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水清不由得一阵心疼。于是，来到小燕跟前后，他便柔声地问。
听着水清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小燕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她总算看清楚了，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奋不顾身的男人，也是如此的小肚鸡肠。他居然因为一个男同学给自己发信息，就认定自己辜负了他，还对自己下手那么狠。小燕觉得，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此时此刻，她恨及了水清。如此，她躺在那还是一动也不动。
这一刻，小燕爸还以为医生说小燕醒来是假的。要不，小燕为何还闭着眼睛呢？这么想着，他急忙走到小燕身边喊:"小燕醒醒，小燕醒醒……"
听到父亲叫唤着自己，小燕心里一阵内疚。唉，这些年来，自己成了父亲的累赘了，总是给他添麻烦。不想再让父亲担心，她便缓缓地睁开眼睛回应着说:"爸爸，辛苦你了。"
小燕真的醒来了，小燕爸好不欢喜。可就在他一低头时，便看见小燕的眼角有泪珠滚落下来。他马上伸出手，用衣袖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并用柔和的声音问道:"小燕，现在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小燕摇摇头正想说挺好的，水清的手机就响了。应该是夜深人静的缘故，手机清脆的铃声显得有些突兀。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便马上接听，只听见他"啊"了一声，脸色马上就变了。
两分钟后，水清挂了电话，并惊慌失措地说:"爸爸，我堂哥刚刚打电话来说，我奶奶刚才去小便回来，又昏了过去。现在我得赶过住院部看看，小燕就辛苦你照看了。"
说完他就开始迈步，但只走了两边他又转过身对小燕说:"小燕，对不起。"
小燕面无表情，什么都不说。小燕把便急忙圆场说:"水清，你快去看奶奶吧，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水清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一半停留在这，一半飞到奶奶那里去。可这是不可能，还是先去看看奶奶吧。这么想着，他便飞跑着向住院部走去。
短短的一小段路，水清只花了一会功夫就跑过去了。脚还没踏进门口，他便看见好几个医生带着护士，正在奶奶的病床前忙活。
此时，水清想，医生来得那么及时，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于是，他倚着们，闭着眼睛，想让气喘匀了才进去。
就在这时，堂哥和堂弟同时叫喊着:"奶奶，奶奶……"（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