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之墓

在战争的黑暗里,幸福就像萤火虫,发出一点一点绿光,以为触手可及,却永远遥远。它用微弱的光照亮飞机轰炸的天空,却照亮不了无助、饥饿和绝望的人类。两个稚嫩的孩子用幼小脆弱的眼睛纯粹地去看战争,真实而可怖。漫天的萤火虫,虚幻的渴望,在残酷的战争里是怎样不切实际的悲伤。

喧嚣的车站边,清太紧握装着妹妹节子骨灰的水果糖罐,安静地死去了。小说以此开头,缓缓倒叙清太与节子兄妹二人在二战中的悲惨遭遇。清太和节子生活在一个幸福富裕的家庭,爸爸是海军大尉,会时常寄来上海的巧克力,会陪着孩子一起去南京町的黑市吃中国料理;妈妈体弱却温柔,会把自己的鸡蛋夹给清太,会在“约海姆”蛋糕店关门之前买一块蛋糕带给孩子。这样的幸福中断,在神户遭到轰炸的那天。妈妈因烧伤导致衰竭,断了气,。爸爸的巡洋舰永远沉没在了海里。兄妹二人在无助中去投靠亲戚。寄人篱下、冷嘲热讽、无人问津的生活,逼迫着他们躲到了防弹的坑道。夏日潮湿的坑道里,头顶响着轰炸机的“隆隆”声,清太在机枪猛扫中趁乱偷各种食物喂给骨瘦如柴,濒临死亡的妹妹吃。夜里有萤火虫守望着,他们习惯了坑道里的朝朝夕夕。而节子因为饥饿,终于轻轻地死在了哥哥的身旁。

黑暗中漫天的萤火虫啊,把他们都带去了天国。那里没有战争,也不会再现从前的幸福。那些夏日里的欢乐,被永远地埋葬在了飞满轰炸机的天空。清太和节子太小,他们不懂战争,不懂战争是黑暗,是猛兽,会吞噬爸爸和妈妈,会吞噬他们拥有过的短暂幸福。他们带着人类最原始的渴望,没日没夜的饥饿无止境地折磨着他们,淹没了失去父母的苦痛。因为饥饿,可以把妈妈留下来的遗物卖掉换新鲜的大米,可以去偷拿别人的食物和衣服,或吃或卖,减轻饥饿感。

清太最后靠在车站旁的柱子上在饥饿与腹泻中屈辱地死去了。战争剥夺的不仅仅是亲人,还有诚信和尊严。那是一个孩子最珍贵的东西。战争中的成长仿佛黑暗中的萤火虫,过了一夜就熄灭光亮,纷纷坠落。节子为萤火虫造墓,把妈妈的骨殖也放了进去。泥土掩埋的是他们最后的光亮,也是一对孩子的天真与成长。

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清太和节子是在战争中被毁灭的美好的小小缩影。他们由萤火虫守望,时间定格在那个满天绿光的夏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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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的战争从未被定格,它们从未停止。遥远的阿富汗,依旧战火纷飞。胡尼塞在《追风筝的人》中说:阿富汗有很多儿童,却没有童年。稚嫩、纯洁、飞舞的灵魂被战争一一摧毁。那里没有萤火虫,有的,只是无际的沙漠和蚀骨的饥饿,他们又由谁来守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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