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
午休后,空调开到26度,和儿子对坐于圆桌前,他写数学题,我读书。今天还读《笔落草木生》。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诗经里的句子,讲的是一个妇人,丈夫出征了,她一边采撷卷耳,一边思念征夫,采了许久还没采满一小筐。
温庭筠不仅有诗情,还工于对联。唐玄宗以药名出联曰“白头翁”,温庭筠对曰“苍耳子”,亦是一药。
西晋张华《博物志》记载苍耳的来历时,编了个故事:“洛中人驱羊入蜀,卷耳多刺粘缀羊毛,遂致中国,故名羊负菜。”天生草木,春花秋实,草木秋黄,最美好的梦想就是将种子飘到远方的土地,经冬寒,春暖,重生。苍耳没有蒲公英的种子一样的翅膀,秋天,它在静静地等待一只羊经过,它的种子就紧紧地粘在羊背上,散落四方,获得重生。
苍耳,一年生草本植物,分布广泛,是一种常见的田间杂草。苍耳的总包具钩状的硬刺,常贴附于家畜和人体上,依赖动物传播种子。种子可榨油,果实供药用。
苍耳,有那么久的历史,那么动人的故事,那么美好的重生,还有诸多用处。苍耳,这么有文化的名字!原来,青藏高原的田边河滩到处都有,我可不知道它叫苍耳!在故乡,它叫“毛然然(我不知道后两个字怎么写,大致意思是粘。)”,沈家智的《苍耳》中的描绘和插图,我明白它就是苍耳,家乡方言给它起的名字生动而贴切地描述苍耳“苍耳的总包具钩状的硬刺,常贴附于家畜和人体上”的特点。
记忆里,毛然然很常见,一到夏天,田间地头,河滩山坡都有。它有药用,大人们不知道吗?反正农人们见了田间地头的毛然然总要除去,它是杂草。在田野里,孩子们野战,带勾刺的毛然然绝对是战斗力极强的武器,粘在头发上、衣服上半天拿不下来。尤其是一些男生,偷偷地把毛然然扔到女生的麻花辫上,更难拿下来,解散开辫子才行。女孩子们边解辫子边骂,男生在一旁哈哈大笑。
苍耳,勾起我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