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睡觉,却总是不得不睡觉。
——序
“亲爱的,我的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
凌晨三点,我给朋友N发了微信,告诉她我的焦虑。微信的对话框更像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在漆黑的深夜对着一个无尽的黑洞,一点点的反思,解剖自我。 然后愧疚自责,再不断的忏悔。一个个文字,堆砌在白色的背景上,有节奏的哼唱着我内心的演奏乐。
写出的文字删了又删,写了又再写,时间的指针转了又转。
几乎每过一段时间,焦虑就像病毒似的,周期性地侵扰我的大脑。而且愈发严重。我想,我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了。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焦虑呢?
我问我自己?
可是,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
于是我跑去问我身边的人,问他们是否会焦虑。
“PPT又被骂了,我什么时候才能通过呢?”
“我在这个位置干了五年了,再不往上走,可能就要卡在这个点了。”
“我今年28了,连个追我的人都没有!”
“女方家要20w的彩礼,实在只能凑十万,怎么办?”
“结婚前买不起房子,婚后几年不攒钱买房,说不过去吧”
。。。。。。
每个人过着每个人的日子,每个人数着每个人的焦虑。生活的坑坑洼洼都是对号入座的,一开始就写好的程序语言。
一位已婚十多年的朋友在听到我和另一位朋友忧郁中带着迷惘地,谈论焦虑的话题时,反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感到焦虑吗?
我和另一位朋友想了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内心不够强大? 肯定中带着点不确定性。
这位已婚多年的朋友摇了摇头,看了看我们几眼,转而低头自语:那是因为你所想要的理想社会与现实不平等和落差,造成了你的焦虑感。
我和另一朋友面面相觑,想要拿什么来反驳一下,又仿佛她说的就是那么回事。简单直接粗暴地将现实生活直直地插在你的心坎上。
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也总是和我们一样焦虑。但又有些不同,他们的焦虑浅浅地,会更加具象化一点。就像写实派。父亲的焦虑是 : 怎么可以给自己去买一辆性价比还不错的车;怎么可以用有限的钱,为他的孩子去储备一套还不错的房子。而母亲的焦虑则更多是:如何用最少的钱去做出一一顿丰盛好吃的饭菜;如何让菜园种的青菜和这一批养的鸡变得更肥一点。
他们也总是常常焦虑,但是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到过于困惑。不会为此对人生感到沮丧,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明天将会又是新的一天,也会是一样一天。
对比父母的焦虑,那我们的焦虑就更像是抽象派。因为多出二十多年的求学生涯,我们脱离了土地和现实生活,不断的吸收先辈们的知识体系,东西方的人文主义,看到了历史和未来,国家和国家,世界版图。我们更多的焦虑,是如何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如何拥有健康的人格。我们不断的创造自己的焦虑,明确地告诉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但是大多时候也是犯浑的,根本不清楚什么是自己该要的,只是大家都在说,好像自己也应该这样。
不仅仅是我们,我们的这个时代也是焦虑不安。
随着时代的发展,商业和科技齐驱并进。时代告诉我们,人工智能将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轻易的取代我们;如何成为一头互联网风口会飞的猪;科技的大多数焦虑可能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算是比较良性的,因为无论哪一项合理的发明,大多都是为了改善我们的生活。
而商业的焦虑,会在金钱的面前,同时扮演者神父和刽子手的角色。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扔掉所有不需要的东西,为自己购买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个节日,对自己好一点 ,抑或爱她,就送她XX;给他/她和自已一个温暖的家;所有的一切的最后都是3个字,买买买。但是不得不说,也正是这种不断创造欲望需求,然后激发人们不断自我达成的整个环节中,大多数人获得了来自自我精神物质满足的快感。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活在这种焦虑当中,惶惶不可终日。
我查询了很多资料,询问了一些比我有人生阅历的前辈,以及自己通过阅读焦虑相关的书籍和听相关的课程,来缓解焦虑。慢慢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无解的,因为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大多都是焦虑的。我也开始变得慢慢释然,不会刻意地去听来自外界对于自己的要求,也会重新审视自己,量力而行。去尽可能的面对现实,感知生活。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妥协,或者是一种成长的历程。因为解决不了,所以认同。或者是因为抗争无效后地麻木,所以漠然。但我清楚地知道,在整个过程中,我从刚开始的恐惧,彷徨,到我开始思考焦虑产生的原因,以及造成焦虑的因素。我开始友善的和我的焦虑相处,尽可能的和自己和解。
也许,明天我依旧会焦虑,但我会更加从容些。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