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巢居笔记小说之十四:私有祟兮

观巢居笔记小说之十四:私有祟兮

杨府

津门地处九河下梢,物殷俗阜,人物风流。刘师即是其中的佼佼者。其拳击、绘画、文章,号称“津门三绝”。此乃俗世之风评,众生唯仰而望之矣。类于春日田畴,草色遥看,青绿满坂。而友人亲朋及与其熟稔者,则未见其奇伟也。唯见其人物个性,狷介狂傲,崖岸高峻,孤绝于三绝之上者,遗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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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祖上,乃河间府名族,自幼拜内家拳名家为师。后改习摔跤,师从号称“摔跤神仙”的孙登科先生。而上溯其源流,孙先生之师是杨士泽,杨士泽又师从前清皇宫善扑营摔跤圣手朱老先生。善扑营是啥?那是宫中之禁卫军呀!其摔跤术何等了得?想当年康熙能擒鳌拜,皇权得固,即得力于这些摔跤手之功。清亡,善扑营解散,宫廷跤术遂流散民间。刘师之学,即得之于正宗,又精湛其技,其江湖地位可想而知矣。

解放后,他蛰居天津,在一机关任事。除练拳、强健自身外,几不预外事,只静下心来读书、写作、作画。一日昼寝,刘师梦一紫衣人授以白纸百令,开视之,皆为绣花锦绫,自此绘事大进,很快就在绘画、篆刻方面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尤以大写意山水、仕女人物见长,萧疏淡雅。以画寄情,逸笔草草,不求形似,只为抒写胸中逸气。其山水苍茫深秀,纵横飘逸;人物寥寥数笔,神形兼具。评论界誉为画坛奇才,其画作多次作为国礼馈遗外宾。人说,刘师的大家气象,大家修为,仿佛自胎中带来。文坛宿儒湖海散人亦评其为:“五百年来无此画”。

然询之于刘师,绝学之中,所重者,何技耶?答曰,狂草。

这是有讲头的。

刘师自比古人,对徐渭(号青藤)、朱耷(号八大山人)推崇备至。认为他们的作品笔意纵恣,另辟蹊径。表面看似狂放,实乃狂而出新,狂而见出文雅、飘逸而率性之真。所以能开一代画风,成为画坛巨擘,刘师说,这与他们豪阔的性情,关系甚大。

因此,他常自喟叹,自己寂寞当世,内心孤独。虽有芸芸众生,熙攘往来,然皆非俦友。唯心意独辟一径,幽冥微光,远通古人,与古圣先贤同诸怀抱也。为艺,即能同感天地,旷达自适;而行走于俗世之中,又都是狂放不羁,不拘俗法,不受成规之约束。

某次,他受邀为一景区书丹。但见他一身短打扮,运足气力,以马尾长锋大笔,饱蘸浓墨,一气呵成20米整纸狂草长卷《兰亭集序》和15米《赤壁怀古》,其深邃与灵动的魂魄,妙入毫端,有云龙之气象。由法而化,神入虚极。激情充溢,上下纷飞,似九天注水,有不可遏制之势。开阖自如,功夫全在字外。初,众围堵如墙,窒息以观;后,欢声雷动,人人血脉贲张,个个拍案叫绝。

翌日,报纸上即登出此次创作盛况:迅若风驰电掣,如飞将军自天而降,若入无人之境,气势慑人。落墨沉雄润厚,常一两笔连续书就一二十字。洋洋洒洒,变化无穷。刚中有柔,柔中寓刚。仙风道骨,天真发作,自然而然,毫无媚俗之气。

真是:“挟取笔端风雨,快写胸中丘壑”!其酣畅淋漓有若此乎!

刘师既异于流俗,又师法于古人。睹面未半,即知其与庸常之人大异其趣也。年轻时,浩浩乎一副长髯飘逸之状。至老,犹是鹤发童颜,风神高标。然其笑容极为纯真,目光清澈,穆若春风。自有一派仙风道骨的潇洒之姿和大师风范。为人多沉默,然若遇知之者,每每慷慨激昂,语言铿锵琅琅,中气十足,亦极诙谐幽默。鲜少臧否人物而臧否自见,古名士高人的风姿懿范,俨然当前。

他曾绘《三高士图》,并自写题画诗曰:

青藤八大真仙才,山后之人远凡胎。

时空隧道若相见,泼墨挥毫同释怀。

自号山后人。有京华闻人顾先生者,访诸刘师,交谈甚欢,彼此视为契友。顾先生服膺其形状,乃写诗赞道:画坛代有大家出,五百年间三逸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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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逸狂者,徐渭、朱耷、刘师是也!

徐渭说:“迨草书盛行乃始有写意画。”刘师深悟此道,奉为箴言,终身行之。观诸其所作,谓其字如其人,画是面目,铮铮然而无虚也,信矣夫!

刘师的字,干净、飘逸、有风骨,自非凡品。而尤令人拍案叫绝者,是他把狂草的风格运用到山水人物画中。以书入画,求新求变。讲究画意,重视魂魄。既有抽象之大美,又有具象之精微。既随意挥洒,又不失其形态。笔精墨妙,恰到好处。两相辉映,堪称双绝。观其字,赏其画,便能感知他磊落的襟怀和超然象外的洒脱,浩浩然如天地正气,充盈其间。“天下有识之者,当自知之也”。其作品的独特性及不可模仿性,久为藏界所关注。誉为“当代大写意第一人”,诚其然也,宜乎名之不虚也。

名声即广播于津门,世俗人家多束脩以礼,户限为穿,争送子弟踵门而师焉。

一段时期内,文化界、武术界、藏界开会或座谈,多邀其参加,选为理事或主席,以为尊之重矣!而主席台上就坐之人,多官僚之身或势利之人。专业人士,常局促于一隅。会上,不是信口雌黄,就是讲一通言不及义的话题,或是无意义的争吵。对蜗角之争的丑陋的表演,刘师是何等通达之人也,非以为尊,反以为辱。内心了然,厌恶顿生。他知道,这些人只是把他拿来当神主牌供奉而已,实则是各为其利。他们对官场之炎势的敬畏,多于对艺术和艺术家的尊敬。

狂放其天性,铿锵其风骨,刘师,乃真人也。自是不屑于与流俗并侔,又遑论与宵小者为伍了。因此,他坚辞理事或主席之职,并于报上登载启示:即日起,退出中国美术家协会及一切协会。从此绝意社交,归隐江湖。再也不参与任何社会组织和社会活动了。赤条条一身来去无牵挂,人送绰号“独行大侠”。

顾先生精于赏画,善结良友,敬于才德之人,有画坛“伯乐”之称。数论曰:“刘师是当今的古代人,是古代人托身于今世者也。但即使是古代人,也很少有像他这样性情卓异的天造之才啊!”

中央电视台书画频道,要开讲中国水墨课程。负责人与顾先生交深,知道顾先生熟悉中国书画界生态,遂找到他,让他荐贤。顾先生乃首荐刘师,并极力说项。然而,顾先生往返京津多次,苦口婆心,晓以世俗之利,而违之深也。刘师恒以清流自许,陟臧罚否,孤傲自矜,高尚其身。颇有不屑为之之辞色也,终不肯应允。

当顾先生又一次从刘师处叹息而归,路过报国寺时,天近黄昏,寂寞秋风。而在路边的花坛树丛旁,孑然一人,枯索而立。中等身材,阔面,首如飞蓬,刀刻一样深深的皱纹,满布脸颊。神情落寞,然目光有炯。上身穿一件带暗格纹的浅色休闲装,下身是一件磨损的、泛着白茬的蓝色牛仔裤,足蹬一双棕褐色皮鞋,落满尘垢。一副江湖上潦倒人的模样,在寒风中守着自己的画摊。把售出的希望寄托在匆匆走过的行人身上,而那些奔走于生活中的熙攘的脚步,始终没有在他的画摊前停歇过。

此人乃是此后成名的画家张又森先生。

这只是一场偶遇。人生多有偶然之奇。贵贱之助,机缘最重要。“佛不能度者,度于目连,亦机缘时之也”。此即时也,运也,命也。又森先生把握住了,成了一个幸运者,他在恰当的时间遇到了恰当的人,因风而举,乘龙上天,偶然的小事件构成了他人生的大转变。从此彻底改变了两个画家的人生轨迹。此是后话。

顾先生驻足于画摊前,仔细欣赏。但见——

其山水画、人物画,构图、意境、笔墨,都有很好的传统根底,雄浑厚重,端庄典雅。格调简洁、明丽,用笔精细,准确。笔法苍润、洒脱,笔意出尘、出新,让人一望,就有一种无法释怀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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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其人,虽落魄于外,但骨子里似乎隐隐透着一份超脱于内的气象,这种皮里阳秋的真性情,似乎就是一种淳朴天性的呈现,纤尘不染,没有丝毫遮掩的矫情,反见出一种宽大与和谐的意蕴。

顾先生问道:“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画家似委屈地轻言道:“看您说的,不是我画的能是谁画的?我都画了四十几年了。自七岁学画,遍访名师。孜孜磕磕,从不敢懈怠。识我者,视我如圭臬,而不识我者,则弃我如敝屣。但我自信,我的笔墨是离传统最近的……”

“嗯,看你的画,这么有气象;观你的人,也颇具才华。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落魄之人呵!”

“嗨,一言难尽啊!先生有所不知,当今之世,丑书丑画,大行其道。比赛的评判标准是以丑、以奇、以怪为标准的,传统笔墨被人弃如敝屣,目为陈旧,腐朽。这种审美意识自然也影响到了社会的价值取向。因此,画家看的就不是画上的功夫了,而是名气的大小,官位的高低。没有名气,说白了,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而已。现在真正懂画的有几个?很多人是附庸风雅。但我坚信笔墨传统,终是大雅之声。”

“先生所言极是。大音希声,大道至简。中国之大,总有识者。先生不可悲观。不管身处何境况,搞艺术就要按照艺术本身的规律去搞,艺术之外的东西,时过境迁之后一钱不值。”

“我看先生是一个懂画之人,您仔细瞧观瞧观,评评我的画,是不是笔笔都有出处,都有来历。人生难得逢知己,咱们算是有缘。喜欢哪一张,您挑拣……”

“从你的画风技法和传统的继承上,我想起一个人,津门派大宗师、当代大隐刘师,你可曾听说过?”

“刘师?听说过,大写意山水画家。听说他性情孤傲,鄙视流俗。您认识他?”

顾先生哈哈一笑,遂把讲课原委,请刘师而不得,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我近些日子就是在寻师。今天遇到你,也算是无心插柳,是冥冥中的运命吧!刘师所辞,正是你所需。我决定推荐你去中央电视台讲授中国传统书画课,如何?”

“画结有缘人,先生要买便买,不要戏耍于我,唐突斯文。我虽龙困于渊,但对于绘画,我始终怀有一种圣徒般的虔诚。”

“千真万确。对你来说,明摆着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说不定你从此扶摇而起,青云直上,也说不定。”

张又森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莫非我遇到贵人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手激动得直颤抖,又不知如何表达谢意,拣出几张略有些气象的,千恩万谢,一定要送于顾先生。

顾先生哈哈大笑,辞谢道:“你先准备准备,要试讲两期。”

“如果真能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保证什么报酬都不要,使出吃奶的力气,也要讲好。钱不钱的,不要求,一天管我两顿盒饭就行。”

说得顾先生即刻收敛了笑容,心酸的低下头去。“艺术虽是孤独的,是需要摈弃那种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迎合,但艺术家也不应是贫穷的,屈从的,寂寞的。”他感慨道!

约了几次面,试讲了两次,事情便定下来了。

一年讲座下来,最初那个潦倒无助、名不彰显的又森先生,很快名冠域内,润格大涨,从此跻身于一流画家之列。邀约不断,采访不断,应酬不断……

我们有些替刘师遗憾,惋惜,本来暴得大名者应是他啊!论才德形貌,皆堂皇正道且实至名归,乃真大师也。可惜他睥睨流俗,并不为重,从而错失良机。初,我们与刘师论说此事,他犹不以为然,如出淤之荷,一派清气。几年后,看到又森先生除了才华品行不如自己外,其他诸如金钱、仕途、名望皆超出自己不知凡几,俨然新贵。偶有论及,始有叹息意。

而这种叹息,也与他后来困于资财有关,从而不得不屈从、迎合于俗世的泥淖。

刘师雅爱收藏,平居无事,广游于华北平原及苏锡沪杭。凡遇气象峥嵘、底蕴灿烂的村镇街衢、里巷旧家,必想方设法前去探视,访诸耆旧。

一日,他偶获线索,到沧州某破落世家访古。在一僻陋的牛屋内,他发现一尊三尺高的通透的石头,半掩在草木灰中。他初一瞥见,即知此石绝非凡品,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但又不敢过于流露出喜欢,怕对方以之为宝而惜售,这有他先前失败的经验教训。他从此物只随意地摆放在牛屋里,初步得出判断,主人家尚未认识到此石的价值,只是把它当作一件稀罕东西收拾起来而已。为了懈怠对方的防范之心,他漫言其它,故意买此而言彼,高价买一些诸如桑木牛轭以及古旧算盘、石臼之类的寻常物,而此石反而成了添头儿,一兜儿搭售而来。仔细一看,此石非寻常之物,原是天下至宝,宋人米芾遗石!

此石若何?他写有一篇《米芾遗石考》,详加记载。文曰:

古灵壁石,高三尺,黑质白浆,九孔,立式,束腰垂露,有典型宋代文人审美意趣,具书斋轩窗听风透月之雅。其坚劲如铁,声若洪钟,气势磅礴而又雅逸灵透,沧桑浑古而又温厚可人。书载米芾论石,尚瘦、透、漏、皱,若以此观之,则此为圭臬。石盆高一尺,梯形,绝无俗饰,直线清角,肃穆而清宁,宛斯时之抄手端砚,为他朝所罕有。上以双龙法镌“宝晋一品石米芾”七字,行楷体,郑重而不失率真,其间架结构及为书习气皆为米氏独有。字表与石盆、石头之包浆同为灰白色,而口沿则有厚润之黑色包浆。石盆上七字之布局,尤其耐人寻味。“宝晋”、“品石”、“米芾”皆为两字一行,唯“一”字横天,自成一行。如此聚散离合,不仅突出此石品居天字之地位,而且使“一”字下方自然出现一个令人遐思无限的若大空间,为此不惜舍去,若常人一定会加上的“斋”字。米芾重视“透”、“漏”,崇尚空灵,竟至如此。……此石历千年仍如此完好,岂独一己之幸,实中华文化之大幸也。米芾字迹于石头或石盆之上者,海内仅见药州一处,其珍贵可知。吾生也晚.吾性也钝,古代大家何以爱石,何等石头方入伟人之法眼,亲观此石方有所悟。卑微布衣而得大贤遗宝,其心境,怎一“惶”字了得!

他如获至宝,爱不释手。时常抚摸把玩,亦如米芾一样,“抱之眠三日”。

刘师三十多岁时,始结婚。因此,得子较晚。老年人情,即百般宠溺弱子。血脉人伦,关乎香续脉延。人或可舍弃江山,或可舍弃己命,但有几个能舍得下儿孙?其子自幼及长,傍依刘师已成习惯,而刘师亦是忘我奉献。子之所欲,其必是身之所行也。小大事理,包揽无遗。自己的每一幅作品,都视若拱璧,不轻易与人。但为了孩子的学习、工作,不得不多次觍颜求人,送出一幅又一幅精品。

但是,刘师之所短,即内心高傲,不喜与人交。平时作品售卖,受邀参加笔会,皆多赖顾先生出面代理,敲定润格,类于经纪人。居常各有约定,所得酬金,三七分成。合作多年,彼此融洽。

儿子要结婚了。要买婚房,要购新车。时京城一开发商,是刘师藏友,早觊觎刘师之所藏。主动找上门来,要送一套房子,条件是用米芾遗石交换,两不找。刘师自然不同意,开发商就找他儿子做工作。其子每日聒噪,催逼得紧。大闹说,一块破石头,能吃能住?拿它换房,我能得到幸福的人生,您能拥有安定的晚年,这便宜哪找去?刘师颇无奈,只得含泪割舍米芾遗石,换得一套百多平米的房子。但车和彩礼钱又没了着落。恰在此时,沈城先前买过他书画的赵老板,电话顾先生,欲再购刘师的一批山水画。顾先生与之交涉,双方谈妥价格,一天十万,共五天,五十万。约定某年月日赴沈城。至期,赵老板却给顾先生来电,笔会取消了。顾先生即刻致电刘师以安慰,熟料刘师支吾,顾亦未多想。实际上,刘师已惑于私心,先期到达沈城了。他想自己独得这伍拾万元,而撇开了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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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板巧言令色,好吃好喝,招待刘师,晚上更安排一妙龄美女同寝共浴。刘师兴致盎然,一天十几个小时,画个不停。刘师笔头快,一天能画二十余副,五天下来,累得似龟孙子似的。迨及结账时,赵老板却一改前恭,“言诺而不与”,不仅不兑现承诺,反而言多胁迫,让他必须再画两天。说完,向门外喊了一声,只见两个有纹身的流氓混混,前来替换下服侍他的美女。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刘师身处异乡,却先失色于人,早自馁了气势,且这样用强的场面,他哪遇见过?早吓得魂不守舍了。明知此行窝囊,也不敢再计较对方“言诺而不与”了。只想着当下能够安全脱身,就阿弥陀佛了。遂陪着笑脸,以麻痹对方,且更用力于绘事。却于第六天半夜时分,瞅准一个机会,仓皇北顾,落荒而逃。

俗云:“贼不打三年自招”。未及一年,刘师即偶有失口,渐有洩露。顾先生拼其话语,略得知其大概。乃直证于刘师,又诈之也。刘师乃赧然笑,深自躬谢,歉意连绵,誓之曰,从今后,再无离心于顾先生者也。

我则以管鲍之交劝顾先生。讲管仲年轻时,和鲍叔牙合伙做买卖。管仲家穷,没有本钱,全赖鲍叔牙的钱力。但到分红时,却要多拿。叔牙手下的人很不满,骂管仲贪婪。叔牙却解释说:“管仲并非贪婪,他是有老母要奉养。”刘师的作为,似可以谅解。再说了,生活已彻底教训了他。

顾先生深以为然。

观巢居主人曰:刘师乃一有个性之艺术家,惯于风流,气质浪漫。好美色,然终失之于美色。此即有所好也,亦必失之于其所好者也。不汲汲于俗世,亦终隳坠于俗世。铭曰:行于当行,不失于心性。私心有祟,必身陷危境。骋于大道,则恒于久功。君子淡然,终竞于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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