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

整理书房,翻看旧时的日记,二十年前一段记忆蹦出脑海。

师范三年级那年春天,周末我们几个姐妹一起去学校背后的山上玩。路过山脚下村子,一树还没成熟的杏子吸引了我们的眼球。

杏还是绿色的,密密地挂了一树。好友梅一向活泼开朗,她喜欢的不得了,得儿得儿蹦起来,不一会就摘了好多。我那会儿个矮,蹦起来也够不着,梅摘得太多,口袋里装不下,顺手给我口袋里装了十几个,我也乐得美滋滋。

杏很酸,只一个入口,就酸倒了牙齿。我们几个姐妹有说有笑,准备继续上山。

突然,一个中年大叔凶神恶煞地挡住我们的去路,说他家的杏是优质品种,长熟了又酸又甜,一个能卖5块钱。让我们一个赔他5块钱。

他强行数了我们口袋里的杏,我口袋里总共15个,我要赔他75块,其他几个姐妹的索赔金额我和我的不相上下。

早知道75块可比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还要多。硬生生的讹诈,哪里有一个杏5元钱,简直是天价!

可是,一入“虎穴”,在劫难逃。我们被大叔带到他的小房子里,好像是为看管果树专门搭建的窝棚。更可恶的是,他把我们带到里屋,牵来狼狗拴在门口。

大叔出去干活了,大娘留在屋里给我们做思想工作。

“孩子,你大叔可是很厉害的,你们就照人家说的赔了吧。要不他会带你们去找你们校长,说你们偷东西,要求校长给你们处分!”

天哪,我一个姐妹穿着校服,她尽然掐了我们的软肋。

马上毕业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告到校长那里。即使犯错也纯属无意之错,感觉大叔大娘落井下石。

无奈之下也只好运用语言“艺术”和大娘周璇。

“大娘,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一马。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给我叔好好说说,饶恕我们行吗?”

大娘是个心软之人,经不住我们软磨硬泡,出去找大叔商量了。

此时的我们想要溜,可是有狼狗把门,只好又回来。

一个报复计划不一会儿就生成了。我们忍着牙酸,迅速把各自口袋里的杏吃了,把杏核塞在大叔的球鞋里。

“作案”刚结束,大叔就回来了,又是一阵恐吓,我们当中的机灵鬼梅提出:由她出10块钱作为押金,然后她回去为我们筹钱,来赎我们。

梅轻巧地脱离了魔爪,临走时还大声说:“你们先等着,我回去借下钱就来接你们回去!”

她从我跟前过,我小声告诉她:“你千万别来!我们一定能脱身!”

梅回去真的没再回来,我们又被扣留了将近半小时,大叔横竖等不到梅来,也许梅真筹到几百块钱,给他拿来,他也不敢要。可能他也知道我们是在玩金蝉脱壳,提出要抵押其中一名同学的校服,我们坚决不肯,眼看着天要黑了,无奈之下就对我们批评教育了一番,最后放了我们。临走,他还好生说我没要你们的钱,那个女娃的钱我也会给她捎回去的。

就这样,我们终于得以逃脱,故事再没了后篇。但好友梅的十块钱,像意料之中那样打了水漂。就当十块钱买个教训吧。

后来,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我们几个悄悄给大叔的杏树下立了一个牌子“杏子涂抹农药,请勿采摘品尝,否则后果自负!”

若梦境成现实,大叔该感谢我们保护了他未成熟的杏免遭“毒手”,可他的杏成熟了卖相好不好,那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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