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前往岳母家奔丧,由于疫情的原因老叔、老婶和妈妈他们都不去了。于是早上起来我就没有着急走,而是等太阳升高了天气暖和一点儿才出发的。可是到了那里媳妇就向我发难,问我为什么来这么晚,就等我一个人了!她还对老婶没来耿耿于怀,我心想:“是你怕奶奶感染新冠不让人家来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等我来了之后就开始前往村外烧车马。今天零下四五度的气温,还有五至六级的偏北风,无论是亲戚朋友还是村里帮忙的乡亲都头疼不已。那些纸制的车马在旷野的狂风下根本就站不住,人们只好让它们暂时躺在马路上。低温+大风即使穿再厚的衣服也有透心凉的感觉,太阳再大也无济于事,人们被冻得不停地在原地打转。
等大哥和二哥抬着一把椅子过来之后,人们才把车马扶起来。但是每匹马都要有两三个人拉着,要不就被大风刮跑了。因为新冠疫情肆虐外地的亲戚朋友都没有赶来出席葬礼,所以祭祀环节时间都非常短,在车马前磕头的男女加在一起还没有二十人,如果是在平常至少也有六十多人。最后烧车马的环节遇到大麻烦,由于风太大点不着火,无奈人们站成一道人墙这才勉强点着。即使火着起来了但是那些体量小的纸扎如童子、电视机、电冰箱等还是被风吹到了麦地里,大家冒着被火烧的危险把它们捡起来投进火堆里。
烧过车马以后大家回来吃午饭,我们端过几碗菜来要在灵棚里和岳母吃最后一顿饭。还没有拿起筷子大家都早已泣不成声。“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此饭过后大家都知道自己永远没有了一个叫做“妈妈”的人,因此都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和泪水一起咽到肚子里。
媳妇还是那样哭得死去活来,自从我来之后就没有听她住过嗓子。她伏在棺材头上,向母亲的遗像时而埋怨,时而撒娇;时而哭泣。因为这是最后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如此自我,也只有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才会这样表现。看得现场的每个人无不动容都感觉仿佛是有人用刀在剜自己的心。
大家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儿以后就开始灵前祭,祭奠结束之后,大家都护送着岳母的灵柩,在凛冽的寒风中,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走向村外的坟墓。终于岳母入土为安了,我和二哥直到看着沟机把坟墓修完才最后离开。回来以后看见媳妇趴着岳母生前的床上还在哭,大家又是劝了好半天。
我回家的时候无意间走的那条路正是岳母出殡的那条路,岳母的坟离路边也不太远。如果在平时她肯定叮嘱我:“回家时慢些走!”不过这一幕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于是我下来车步行走过岳母坟前那段路,好让她看到我是以多么慢的速度回家。愿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