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颠簸了俩小时,引擎几乎把耳朵震破。无论如何,这趟海上旅行总算是要结束了。可就在这个关键上,入港的时候却和一艘大船挤在一起了。弄得谁也靠不了岸;折腾大半天了,退出去绕了个道,才终于登上陆地。
上了岸以后,很多人都在抱怨大船,非要挤进来,结果撞在一起,差点把我们这条小舢板送进海底。“真是,没看见我们正在靠泊吗?非要挤进来。”
很多人在抱怨着,说大船不懂规则。
这似乎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了。大船是不懂规则,争着先靠岸卸货;小船也着急着回岸。但是就一定把责任归到那边去,就不合适了。因为他们说不守规则,可港内的船横七竖八地停着,开进来,找个地方一靠,等水退了搁浅着就好了。我们的船左右绕着才开了进来。不说港口的指挥,连一面信号旗和浮标都没有。维持着一种很“自然”的状态。
在这种“自然”的状态下,当然怪不得“不守规矩”。如果连成文不成文的规矩都没有,那就不能指望人的自觉性了。这条大船很明显看得出来是外洋归来的船,刚刚发布了台风警告,着急着回来也是正常。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来是没有规则的,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务必要有一种规则去约束成员的行为。有些是不成文的,依靠自觉的道德;更多则是成文的强制性的法律。无论如何,规则确保了集体的秩序。
有一种说法,叫“引诱犯罪”。比如一个老实本分的钟点工来你家打扫,连别人一根针都不会拿;可你天天把大钱在外面到处乱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勾起他的念头来了。规则也是如此。大部分人天生都不会刻意去为害,但如果一件事情能便利自己,又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不守规则是一回事,偷抢杀人放火,那是人自身的原因;但如果没有规则,就不能全怪到每个人头上。比如那条大船,它正是急着赶在台风登陆前回港。在海上漂泊那么久,想着先挤进去能快点上岸。而这种心理之所以能真正驱使他们这么做,无非是因为港口没有规则,没有维护规则的人。
我们老师平时如果逮到一些不好的行为,如果校规上没有,也没讲过,只会警告而不会处罚的。“你不知道这样做不合规定的情况下,是属于规则制定的疏忽,不能全怪你们。”他如是说。
我想这是没错的。这个社会需要规则,每个人每件事情也都需要规则。《长安十二时辰》里,捕快们被要求去追捕他们敬爱的上司,即便很不情愿,他们还是去了。因为“追不上是能力问题,不追是态度问题。”
规则也一样。有而不遵守是一回事,没有则是另一回事。不遵守是个人的责任;但如果没有规则,就不能一味地去责怪做错事情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