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研究過佛法,佛教也幾乎少打交道,可是社會接觸多數的道中人他們對佛法都有自己見解。為怕是特意傳教讓人心生提防和誤解,他們選擇用禪來解釋,仿佛這個禪包含了所有。可入宗教也可區別于宗教外。特意查了百度娘娘如此解釋禪“:在佛教裡它是靜思意思,但它是多重含義的詞。佛教中,禅占据着核心地位。它是佛教“戒定慧”三学中的“定”,也是“八正道”教理中的“正定”。随着禅宗在中国的发展,禅逐渐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成为中国佛教的重要学说之一。禅宗强调“直指人心,见性成佛”,通过禅修实现自我觉醒和超越。在中国,禅宗思想流传时间最长,影响广泛而深远。”原來禪宗的魅力就是每個人都能明心見性,自覺成佛啊。忽然有些許理解禪的魅力如此大了。但魅力越大妖魔化也越大,如今時代但凡要自我宣傳推銷自己內在有點東西的,但是這點東西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就用“禪”來解釋簡直不要太好用。
舞蹈界
去某景點打卡,景色頗有寓意,兩棵柏樹距離適中,枝杈相互攀附,老一輩取名字似乎更中正。為北京密雲石城鎮椴树梁上的两棵柏树“正名”,原先当地传统叫"二柏搭枝",取义在"兄弟扶助,忠义共济"。站在梁头上这一小块地方,背倚关公山,远眺白河大峡谷,仿佛有仙風道骨之幻境。一群人中有人自告奮勇上來展示“禪舞”一段。真誠鼓掌相喝,真誠認真的去觀賞。配合著一段音樂舞下來,舞者已大汗淋漓,身心舒暢。觀賞者角度應該是各自有自己的“禪”吧,難以評說。總歸它有自己內在東西就屬於“禪”味了。不過我想如果換了另一些人,腦袋裡沒有東西,恐怕就算跳出了唯我獨尊的氣勢也沒有“禪”味吧。之前身邊也接觸不少跳禪舞的人,也和他們探討和交流過。人與人精神狀態各不同,如果獨舞還能睜隻眼閉隻眼,但是一群人在狂魔亂舞,說是纏舞或者顫舞都相稱。
茶界
和真正多年沉澱的老茶客們喝茶還算自在、享受。可是接觸到了一些年輕的打著傳承傳統文化的的高級茶藝師、某某傳承人、茶館主理人等名頭越多越做作的人。搞得好好喝茶也變成了“禪”茶一味,隨性自在的喜悅沒了,進而成了“端莊、嚴肅、恭敬”的儀式感滿滿的表演了。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有些人覺得這樣敬畏之心能更加得到療愈。日本茶道、花道都盛行“禪”味,讓人接觸都忍不住心生敬意。於是愛國之心憤憤不平,說日本的這些傳統文化都是偷學我們的,他們不肯承認人家更傳承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於是乎自己也模仿別人進而“禪”味十足的烹飪所有藝術。“禪”這味料用猛了,就像吃重口味麻辣火鍋一樣,適應不了也品嘗不出原味的美妙。自己的“禪”味和別人“禪”味的區別總隔著愛國主義在叫囂,死鴨子嘴硬的說我們才是真正的傳統文化的根,他們是無根之水,沒有底蘊。可如果出了國門才會有機會知道,被外國知道你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真正傳播者還得認是人家韓國、日本亞洲人。雖然是發源地,留著所謂“基因”記憶的血,但喚不醒裝睡的人,也適應不了改良的土壤。模仿別人,重頭來過也算是曲線救國吧,可偏偏要“硬頸”(廣東白話倔強意思)不肯承認別人優秀。這種心態想能把“禪”真用出來味難啊!
穿插個小故事看看禪鼻祖是怎樣做的。開創禪道的祖師爺六祖慧能法師年輕時候听人读《金刚经》而顿然开悟,为了继续深入了解佛法,慧能辞别老母亲,来到蕲州黄梅的冯墓山,拜见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问慧能:“你是哪里人,为什么来这里礼拜我?你到我这里来,想得到什么东西呢?”慧能回答说:“我是岭南人,是新州的老百姓,今天远道而来礼拜大师,不求其他的什么,只求成佛的法门。”大师有意为难慧能说:“你是岭南人,又是野蛮的打猎人,怎么能够作佛呢?”慧能回答道:“人有南北的分别,但佛性并没有南北的差异;打猎蛮子的身形确实与和尚的不同,但佛性又有什么差别呢?”
古琴界
學古琴的時候就接觸一些所謂“禪”的風格彈法。一個音可以讓人無限延長,導致一首簡單三分鐘曲子可以彈成九分鐘的版本,美曰其名進入了“禪”的境界。有些人年紀輕輕就自立門戶,廣收徒弟,張羅拜師禮,隆重盛大。讓晚輩斟茶遞水、磕頭跪拜的,自己臉上貼金某某傳承人,用很多坨糞澆灌著自己名聲。讓徒弟們去給自己鞍前馬後,卑躬屈膝,也美曰其名尊重師承的“傳統”。也有更甚者自創什麼古法古琴,讓古琴玄而又玄增加神秘感。什麼太極、書法、禪,好像他們彈了古琴就能上天入地一樣,十八班武義樣樣精通。在傳統文化熱的冰山之層,有誰願意真正板凳要坐十年冷的深耕打樁呢?有誰又真正分辨得出冰山下面那渾濁、纏繞、人心惟危的東西呢?都著急去立门户丶占市场去了,自宮作廢自己不算,還要糟蹋那些真正想學的人,那顆熾熱的心算是錯付了,又可惜了有真心熱忱的後浪們。
歌唱界
年關將近應老師(歌唱)的聚餐,代表他的學生出席。我雖說也是半個科班出身,但是一直沒好好下功夫唱好歌。不過現在我會更鬆弛享受自己不完美吧,也算放過自己,允許自己就算走調也勇敢唱歌。但只是走調而已不是完全不著調那種。今晚看到比我更勇氣可嘉的人上台展示所謂的“禪”唱,讓我大開眼界。一首詩詞吟唱都不算,就扯著自己嗓子想怎麼呼嘯、長籲短歎、哀嚎鬼叫皆可,反正主打一個自己爽就對了。他們說有療愈功效,可一首下來,吃著飯菜感覺來錯了地方,感覺奔喪來了。
一個時代說掃盲,掃完了依然盲。有知識沒文化,有了智識人沒了讀書人。現在開始掃美盲,提倡雅俗共賞,走進大眾。讓藝術融於生活,但不必高於生活,自己開心就好,類似廣場舞魔幻勢頭的升級版。載歌載舞已經不是為了勞動生活的解乏和調節了,主打讓別人精神抑鬱,自己療愈。怕等這波美盲掃完後的後遺症會出現各種掃心盲吧。於是會出現各種熱門的心理咨詢師、家庭教育講師、身心靈高級導師、幸福生活指導師等等。這個時代人人為自己前途事業奮鬥著、激進著,自假自說,自己誆騙自己,被自己的弯弯绕给绕进去了,装明公、扮温吞、找说辞,那一点良心还在吗?没有對傳統敬畏的价值观,延宕的将是我们自己的文化修復过程,如不觉醒,未来只能在別國看到學到真本事了。那時別說是你自己老祖宗東西,說了自打自己臉碎了一地也要踩上兩腳不為過。多少人都会在浑浑噩噩中苟且活过…言语多,知见多,意识运转又不能自安,旁门左道岔路愈多。纯粹人少,亏欠人多。相貌上能长个正形,正目正视与人搭话的能有几个?还用他们来解傳統,胡扯的多了。
禅宗强调“直指人心,见性成佛”,這裡气血不出来,义理不能深入,如何見性?气性上不贞纯,义理自然亏欠。借用另一個老師這番話結束吧: 现在知识人多,读书人少。过去老百姓讲,读书人可”中贵“(东北土语,宝爱、稀罕的意思)了,因为真正读书人有改天换地气象,所做所为在”觉民行道“,套用佛家话是“但愿众生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读书人约等于古代“士”,士自然要“志于道”,始终放怀天下。从士到读书人、再到知识分子、知识人,一路向下流,最主要的分判就在道义良知。现今知识多的时代,青少年大量学习知识而忽视良知起用的训练,人心的蒙昧、骄慢、欺罔、疑误、痴迷日益浓重,以至心智闭塞全无。行义、行道义可说是今天知识人重做读书人、避免向下逐波流的唯一途径。你看,“义”字一起,便有一种心智上的自振自起,如一个人行夜路,守着心行烛照,不为假借,一体独当,一切都在刚刚初生,故此知识也落定,心智也重明,自有一番日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