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任是白浅反应再快,一个侧身,箭还是射中了她的肩胛骨。一股锥心的痛,伴随着苏茉尔的惊叫。
“苏茉尔,你疯了!”白浅伸手捂住了苏茉尔的嘴,跌跌绊绊的朝林外跑去。
只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站住!”
“格格,是十四爷。”苏茉尔压低嗓音道。白浅点了点头,慢慢停下脚步。
她还记得那个河畔的少年飞扬的神采,就赌一回吧。
多尔衮也没料到今日在林中与多铎密会,竟会被人闯入。更被料到,这闯入的二人居然是大玉儿和苏茉尔。
面前的女子脸色苍白,伤口处股股的鲜血往外涌。“多尔衮,你想干嘛?”
“我……”
紧跟而上的是多铎。
“哥!”
他明白多铎的意思。今日所商量之事,如有半分走漏消息,不但他和多铎人头不保,连府中家丁也会受到牵连。杀人灭口是上上策,但是……他知道,他犹豫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白浅道。
“十四爷,格格真得什么都不知道!”苏茉尔岂有不知道此时生死攸关。
“哥!”多铎虽然不忍,但是父汗不是从小教导他们,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多尔衮心乱如麻。忽然,他的手被握住,是大玉儿。
“相信我!”如漆的眼眸望入他的心底,声音是温柔的,在这一刻,他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早逝的额娘。
“我信你!”不由自主的,他吐出了这三个字。
白浅的心头一松,终是支撑不住,慢慢倒下。
“格格!”
“四嫂!”
“十四爷,你快救救格格。”苏茉尔已是六神无主。
多尔衮看了眼已经昏迷的白浅,一咬牙,拔出了箭矢,从怀中摸出金创药,撒在伤口四周。
“箭上有毒。”多尔衮拿出三粒药丸,“苏茉尔,记住,一个时辰给你家格格服一粒。”
这晚,注定是个沸沸扬扬的不眠之夜。
宫内,哲哲唤了苏茉尔:“真是遇见了盗匪?”
“回禀大福晋,奴才怎敢骗你。”
皇太极守在大玉儿的宫中;“你说──是十四弟恰巧经过,救下了玉儿?”
苏茉尔定了定神:“回禀大汗,今日礼佛回来,格格说时间还早,定要四处走走。你也知道格格的性子,奴婢拗不过她┄哪知会碰上盗匪。幸亏,幸亏十四……。”
“恩,玉儿的性子我知道,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大汗,奴婢知罪了。等格格伤好了,奴婢一定亲自来你这儿领罪。”
“罢了,你先退下吧。”皇太极摆了摆手。
床上了白浅,双目紧闭。
“太医怎么说?”皇太极坐在床沿,取来毛巾,替白浅擦拭额头的汗。
“大汗,太医说,箭没有伤到肺腑,又亏得十四爷救治及时,过几日,就没大碍了。”
“小栓子,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大汗,当日在马场的还有十四爷和十五爷。”
“哦,那真是巧了。”皇太极停住手,想了想,才道:“替我去贝勒附送些赏赐吧!“
”大汗,这是?“
”他救了侧福晋,不应该受赏么?“小栓子抬头,瞧不出大汗脸上的一丝喜怒。
多尔衮的贝勒府。
“哥,皇太极他这是什么意思?”多铎指着满目的金器绸缎。
“你说呢?”多尔衮淡然道。
“他难道就不疑心?”
“疑心什么?”多尔衮厉声打断了多铎的话。“我累了,多铎。你也回府吧。”
看着多铎气冲冲的背影,多尔衮忍不住叹了口气:“苏克萨哈,明日准备进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