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暑假,本来手里有三千多元钱的积蓄。超哥师范玩儿得特别好的马同学邀约玩耍,超哥答应了,并且让我一同前往。当时已有七个多月身孕的我腆着一个大肚子,外出多有不便。我在家他又不放心,经商量,我们一同去。
收拾好换洗衣服,带上洗漱用品,我们便乘车前往叙永县城,去了马同学家。超哥与好哥们儿相见,格外高兴。吃罢午饭,略作休息。马同学一一打电话邀约在县城的同学。下午四点过,便有同学到来。多年未见,超哥与他们聊得格外亲切与热烈。
我们在马同学家住了两晚,便去了江门胡同学家。那一晚,因为兴奋与高兴,超哥喝了很多酒,还未休息,便吐了一地。我只好拿来灶里的柴灰,铺在呕吐物上,清扫干净。
后来,我们一行又去了胡同学的姑妈家。姑妈姑父热情接待。在她家鱼塘,捉住了一条十多斤的大草鱼。那天中午,红烧鱼特别香。
晚饭后,他们聊天到深夜。我实在熬不住,先睡下休息了
清晨醒来,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深呼吸,让人神清气爽。
辞谢胡同学的姑妈姑父,辞别马同学和胡同学,我们回到了家。手里的钱从三千多花了只剩一千多元。
又过一个多月,八月下旬,婆婆见我已到预产期,叫我们回家备一些小孩儿要用的尿布尿片。婆婆人挺好,不用我动手,她已全部准备妥当。吃罢午饭,我们带上东西,回家。
不料,快要到家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只一会儿功夫,下起雨来,甚至越下越大。无处躲雨,只好小跑起来。回到家,是夜,见红。第二天,便去了石蟆,住进了医院。
管床医生询问情况,血量有多少。我明确告知。医生见事态不严重,叫住院观察。在观察期间,同一病室有一孕妇,因水衣破了久未生下孩子,结果生下死胎,令我和超哥惊恐。我们立即转院,住进了石蟆另一家大一些而且更正规的医院。可交了入院的费用,手里也无余钱。母亲听闻消息,她赶来了。是夜,母亲拿10元给超哥买晚餐,超哥尽数花完,买回饭菜。母亲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计划着买嘛!”意思是花钱不思考不俭省。超哥花钱一向如此。
二堂哥家就在石蟆,得知我们住院,于第二日中午,他请我和超哥及母亲去他们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餐毕,鉴于我们自己手上钱有些紧张,向他们借了2000元,二堂哥立即叫二嫂拿钱,欣然借给了我们。
医院里,管床的是位女医生,慈祥亲切。了解完情况后。她让我打催产针,无效果,建议剖腹产。我是一个很怕疼的人,迟迟不做决定。超哥问我:“你怕什么?”
“怕手术刀在我身上嚓嚓地割。”我心想,但没说出口。
下午的时间显得很漫长,我一直在犹豫。思来想去,为安全起见,同意剖腹产。
医生作好准备,晚间手术。我被推进手术室,超哥和母亲在手术室外等候。
当时,麻药从背脊骨打下去,我逐渐昏迷。医生开始动手术。一层层割开,取孩子的瞬间,因为要挤压,我感到疼痛“啊”一声大叫起来,吓坏了麻醉师。麻醉师慌忙为我打了一声强心针。待取出孩子,取出胎盘,缝合完毕。医生叫我看看孩子,她对我说:“是个儿子,恭喜你啊!”我转眼看看孩子,白白净净,头发青秀。
麻醉师对有些清醒的我说:“刚才你吼得那么大声。”我说:“肚皮撕得痛呀!”其实是麻药不够导致的。
手术完毕,我被抬下手术台,感觉到双腿又麻又木又沉重,母亲抱着孩子迎接,超哥把我推到病房,抱到床上,盖上凉被。我昏昏欲睡。
手术后第三天,奶水很少。孩子吃奶时,听见他打了一个响屁,翻眼看我的那一瞬间,我不禁笑了,伤口扯得生疼,痛了好几天。
在医院住了七天,我们办好出院手术,收拾好东西,抱着孩子,准备回家。以往常乘的合江至石蟆的那辆客车,见我生了小孩儿,不愿装我们。他可恶的是,使劲连续按着喇叭,在超哥怀里睡着的孩子被响亮的声音惊得抖动了几下。
不装就不装,没关系。我们包了一辆车回家。到了,下车,同事见了我,说道:“你怎么那么瘦了?”
“有吗?”
“你的确很瘦!”或许,怀孩子时,吃不下,现在又剖腹产动手术,很伤元气。自然宽松的衣服底下身体单薄。
母亲留了下来,一直照顾我坐月子。鸡炖白味又少盐,刚开始觉得很难吃。几天才吃一只鸡。
人的毛眼通透,总是大汗淋漓。头发,衣服常常湿漉漉的,勤换洗。母亲很操劳,为女儿也为外孙。
后来,吃惯了炖的白味鸡,还想吃的时候,已经40天了。
出月子,办满月酒。婆婆打电话问还要不要鸡,先说不要后又说不够,超哥回来对我说,我只好打电话给我的母亲,她把仅剩的四只鸡都捉来了。母亲对女儿的深爱就藏在这些细小的举动里。
阳台关的鸡也捉去杀了,很多鸡屎又臭又脏。一向勤快的我脱掉鞋,先扫又用水冲,阳台倒是干净了,我的脚底受凉。第二天,头开始疼痛,第三天,越发地痛。我们又去到石蟆看医生,抓中药治疗。连续看了好几次,只是轻微缓解。从此,落下病根儿,头便一直昏昏沉沉。
满月酒过后,母亲回去了。我有半年产假,一个人照管孩子。白天,黑夜。超哥是要上课的。
孩子的来临,让初为人母初为人父的我们有了责任担当,同时也体会到父母养育我们的不易与艰辛。当然,家里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孩子,喜迎你的到来!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