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h 13 Where reasons end
儿子说,你可能会说,我们是陀螺头,恐惧在抽打我们,希望也在抽打我们,所以两者其实是一个东西。
我想了一会,不,那不是我想说的。
或者你会说,希望是陀螺头,恐惧在抽打它。
不,我说。
恐惧是陀螺头,希望在抽打它。
不!
那么你可能会说最通俗的,命运,哦,命运,是你在抽打我们。N说。
不要再把你想说的放到我的口中了。是谁还是什么在抽打我们不重要,我说。无论那是什么,它并非一刻不停地在抽打着我们。所以我的问题是,什么让我们继续走下去,是恐惧还是希望。
从科学上来看,陀螺旋转是一种惯性。他说。
所以希望也是一种惯性?恐惧也是?我问道。
哦,妈妈,你是不是有点头昏脑胀了。
我想,我真是头昏脑胀,没有头绪,因为我一直在思考,却始终无法得到一个清晰的结论:希望和恐惧之间,究竟是哪一样逼的他生无可恋?
N说,我从来不觉得我的生活难以忍受。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有一些有意义的事发生,都有一些我生活的理由。
但是没有一天只是做一些无意义的小事?
我生活中哪一些可以完全归类为无意义的小事呢?
我想,音乐自然不是,也不是文学,不是运动,不是友情。烘焙?料理?编织?园艺?买厨房装备?纱线?雕刻?彩色的袜子?为朋友们选礼物?如果做人太精细,就没事情是小事了。但是,所有这些都有自己的分量啊。如果一艘船并非按照设计初衷装置货物,它还能航行吗?
他说,我的人生之船已经航行过了,以我自己的方式。
是否有那么一个时刻,我应该意识到他口中宣称的自己的方式预示着失败?当他12岁的时候,看了《悲惨世界》的电影后,一个夏天看了三遍书?或者更早,当他4年级的老师发给我一首N写的一首诗,极尽黯然哀伤?
天呐,预示失败?我只是在做我自己,他说。
我想是不是有些人要做自己就会有一种致命的结局?
啊,《悲惨世界》,令我感觉又年轻了。
这本小说现在还在他的书架上,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雨果金属头像。书架上有乔治赫伯特的诗集,那是他读《悲惨世界》的差不多时间,从我书架上选取的,但至今还未研读。除此以外,还有很多未及编织的纱线,很多未及试验的食谱,未及试过的人生。
他说,别光想着前缀啊。
什么?你可以给很多词加“un”这个前缀,连你自己也可以取消。